第30章 摘桃(1 / 2)

王妃的捕快生涯 十月海 11496 字 4個月前

秦禛等人回衙門時天已經快黑了。

大概是西城捕快回來後說了什麼,所以秦禛等人剛到不久,周智就被馮師爺叫了過去。

馮師爺在二進東廂房,羅毅也在。

周智拱手道:“在下見過馮師爺,羅總捕頭。”

“坐吧。”馮師爺指指書案前的椅子,“聽說案子有眉目了?”

周智想起秦禛說過的話,謹慎地點點頭。

秦禛說,“我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隻有季嘉昇,其他都是推斷。周伍長不必太實在,防人之心不可無。”

羅毅在,秦禛的猜測就是對的。

他說道:“眉目談不上,但男死者算是確定了身份。”

“哦~”馮師爺振奮了一下,“死者是誰,誰認出來的?”

周智道:“死者叫季嘉昇,舉人。證人是死者的同鄉兼同學,他認出了男死者腿上的疤痕。”

馮師爺與羅毅對視一眼,“凶手呢,有懷疑對象嗎?”

周智道:“現在隻知道凶手可能是女的,但不知其姓甚名誰。”

馮師爺沉吟片刻,“你且說說女子的情況,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周智心裡一沉,餘光在羅毅臉上一掃,後者興味十足,似乎誌在必得。

他在心裡斟酌了一下,“季嘉昇在南城租了一間小院,於二十天前搬了過來。這期間,隻有兩個女子進出過小院。其中一個帶帷帽,應該是主子。另一個是婢女,露臉了,鄰居們說她長相一般,中等身材,但沒什麼具體特征。”

“在下懷疑,婢女可能是凶手。考慮到拋屍的地點可能在月牙灣,我們去月牙灣一帶找那幾天租過船的人,船主說,租船的是個女子,帶了鬥笠,不知其容貌如何。”

羅毅道:“能確定租船的女子就是去小院的婢女嗎?”

馮師爺也道:“如何能確定屍體就是從租的小船上扔下來的,而不是其他畫舫?”

這兩個問題都是問題。

周智回答不了。

他說道:“這些隻是推測,做不得準,還得繼續跑一跑。”

羅毅有些失望——他做總捕頭也有大半年了,一個大案要案還沒破過呢。

馮師爺道:“在京城找一個容貌普通的女子,如同大海撈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你們是通過那兩件衣裳找到的死者吧,說說具體情況,老夫幫你們分析分析。”

薑是老的辣。

周智心裡咯噔一下,這條線一說出來就什麼都藏不住了。

但不說肯定不行,將來過堂時肯定瞞不住。

之前的得罪隻是小打小鬨,此番一旦刻意欺騙,這份差事就可能保不住了。

他隻能實話實說……

馮師爺道,“如此看來,還真是有譜了。”他看向羅毅,“涉及到新科進士,這件事非同小可,小羅你辛苦一下,親自帶著他們跑一趟吏部。”

羅毅滿臉帶笑,“好,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儘快破了此案。”

周智一臉晦氣地進了堂屋。

秦禛知道,能在順天府負責刑名的人都是人尖子,他這幅樣子一定是被馮師爺截胡了。

底層的人跑斷腿,上麵搶功勞一張嘴,也是沒法子。

粱顯道:“算了,我們儘心了。”

大趙罵了幾句臟話。

房慈不服氣,“不就是使錢嗎,我也有,咱走著瞧。”

秦禛若有所思,但還是勸了一句,“努力總會有回報的,放心吧。”

周智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一擺手,“散了吧,小嘍囉就操小嘍囉的心,回家。”

……

秦禛乘車回家。

周管事照例在後門迎著,這位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辦事周全老道,總是麵帶笑意,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他打了一躬,稟報道:“娘娘,秦二公子來了,說是今兒不走了。”

“哦……”秦禛預料到了,“不用安排客院,住三昧院西次間就可以。”

秦禕不到十八周歲,雖然聰慧,但性子跳脫,出了這樣的事,他能坐得住才叫不正常呢。

周管家有些為難,“這……”

秦禛道:“不行嗎?是家裡還有彆的女客,還是我二哥的人品不行?”

“都不是都不是。”周管家趕忙解釋道,“規矩如此,但小人也可以聽娘娘的。”

聽話就好。

秦禛滿意地轉了個直角彎,往三昧院去了。

將一進院子,秦禕就跑了出來,“妹妹,案子破了嗎?”

秦禛搖頭,簡要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不過是個師爺,竟敢如此,什麼東西。”秦禕怒衝衝地坐在太師椅上,“啪”地一拍案幾,“妹妹,哥帶幾個人套麻袋揍他一頓如何?”

這就是中二少年的腦回路。

秦禛微微一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打人就不必了,二哥在吏部認識人嗎?”

秦禕撓撓腦袋,“不大認識。”

秦禛故意問道:“你不是朋友多嗎?”

秦禕臉紅了,“那些人跟我原來一樣,沒什麼出息,將來能做個富家翁就不錯了。”

響鼓不用重錘。

秦禛不再逗他,“這樣的事打人解不了氣,最好搶在前麵把案子破了。”

秦禕坐直了身子,“妹妹打算怎麼做?”

秦禛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前院。”

秦禕道:“去前院做什麼?”

秦禛往外走,“走吧,先去看看再說。”

兄妹倆一起出了院子,邊走邊聊。

“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越來越好了,父親想在西城再開一家,妹妹以為如何?”

“隻要貨品供應充足就行。”

“母親已經去買人了。妹妹,我想做個大作坊。”

“可以啊,核心的東西放在自己人手裡,其他乾活的可以雇傭短工。”

“對啊,倒也不必買那麼多人。等將來貨品多了,就可以去其他州府開分店了。”

“妹妹,做大財主好,還是當官好?”

“這要你喜歡哪個,二哥不用考慮我。”

“這……我還是做官吧,感覺破案也挺有意思,生意就交給父親。”

秦禛笑了,這就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家夥。

周管家從小客廳裡迎了出來,“娘娘要出去?”

秦禛道:“司徒先生在嗎?”

周管家道:“在呢,就在裡麵。”

“娘娘,秦二公子。”司徒演也出來了,“裡麵請,裡麵請。”

秦禕興奮地往前躥了一步,“學生秦禕見過司徒先生。”

司徒演連中三元時才二十七歲,可謂智慧超群,前程遠大。

但當時吏治**,他既不想同流合汙,也做不到逆流而上,便小隱隱於市,做了一名田舍翁,直到景緗之請他出山。

學神,總會引來無數同窗的頂禮膜拜,現代如此,這個時代也是如此。

秦禛請司徒演走在前麵,她和秦禕走在後麵。

三人進了屋,司徒演道:“娘娘請上座。”

秦禛照例隨意找個客座坐了,“我沒什麼規矩,先生也不必太拘泥了。”

司徒演便也罷了,和秦禕麵對麵坐下。

三人不熟,而且天已經黑了。

秦禛略略寒暄,就直接說到了正題,“司徒先生,我有件事想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