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得身體顫抖,發不出聲音。
許久後,李雷霆才推開楊晉適。
他到底沒喝酒,將酒壺還給楊晉適:
“聽楊兄的,酒我真的戒了。除非哪一日,楊兄能在身邊照顧之時再飲!”
“好。”楊晉適欣慰地將酒壺收起來,交代他身邊的衛忠:
“我不在後,看好老李,不可讓其喝酒,即便要喝,也不過三杯!”
“是!”衛忠應下。
楊晉適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在楊塵的攙扶下,一同坐上馬車。
殘陽如血之下,馬車緩緩行駛。
“楊兄!”
李雷霆雙眼通紅的邁近一步,大喊:
“以前常聽你提起家鄉,稻田廣袤,溪流清澈,野果飄香。
回去後多釀些果酒,多養些豬羊。
有一日,我會去青雲城,一同再飲酒暢聊!”
“好!”
楊晉適揭開馬車車簾,回頭看向李雷霆:
“我隨時在青雲城等待李兄前來!”
楊丞也揭開車簾,大聲喊:
“李叔,轉告追風,我等他再會之時,一同爬樹打棗!”
小時候兩個人一同無憂無慮,一晃就15年。
真相揭曉之時,便是分離……
李雷霆點頭應下,喉嚨已經乾等得像是卡了石頭。
在那馬車漸行漸遠之時,恰巧有一年輕者背著包袱來到京城。
那青年仰頭看著遠處壯觀宏偉的京城城樓,滿目騏驥。
楊晉適恍然如夢。
25年前,他也是如此來到京城,心中懷揣著無限的美好、向往。
如今他眼中、卻已隻剩下曆經滄桑後的平靜。
有人辭官歸故裡,有人星夜趕科場。
京城啊,世間啊,永遠有人年輕著……
*
長淵殿。
林雋報:“楊晉適回鄉,六皇子被廢。
宋謀遠……已被斬首示眾……”
“咳咳咳……”
帝長淵又猛烈咳嗽起來。
他算到帝天德會對李雷霆出手。
算到帝台隱與驚鴻神督會幫助李雷霆。
算到楊晉適會落敗,算到兩人會兩敗俱傷。
他準備重薦宋謀遠,重攬兵權。
可是沒想到……
他沒算到那踏月竟還技高一籌!
這一局,他又輸得一敗塗地!
“咳咳咳……咳咳咳……”
帝長淵咳嗽著,手中錦帕染上鮮血。
那刺眼的紅,勝過窗外的一片殘陽。
“殿下!”
林雋連忙擔憂地端來一碗藥,“殿下,先喝藥吧!”
“哐當!”一聲,一碗藥被掀翻在地。
“不喝!退下!”
帝長淵怎麼也想不通,為何他總是會輸在一個女人手上!
踏月、踏月,她為何總是要與他作對!
林雋還想再勸,可帝長淵忽然又冷靜下來。
他吩咐:“再端藥來!”
他還沒死,他亦不能死!
身邊母後不在,九哥不在,已無人會再關切他。
他若不照顧好自己,那便無人照顧!
帝長淵又接過那碗藥,仰頭一口喝下,轉而問:
“宋燕時與那女子,到了何處?”
林雋想起這條線報,立即答:“明日就到京了!
殿下英明,屬下調查過那女子,竟然是輔國公府長嫡女傅瑜君與那人的女兒!”
提起那人,提起輔國公府,帝長淵眸色深了又深。
輔國公府……
那人……
雲初鷺。
嗬!
踏月,你再是厲害又如何?
輔國公府到底站對誰,還未見分曉!
今日踏月與帝台隱斬他一翼,明日,他便要他們如數償還!
甚至、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