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不負袁蓴所托,著實是用了心,還請袁蓴遣人前往永寧府,求得書法大家陸徹的墨寶。
“明年三四月份,第一批思靖生絲就要大批量產出了,”喬以齡道,“要先未雨綢繆才行,先將思靖生絲的知名度提高了,到時候絲行才便於行銷。”
韓元楚的手筆,陸徹的墨寶,再加上華容繡坊為宮中進獻繡品的名聲,就不信思靖生絲出不了名。
過了幾日,鄰近州府竟已經開始陸續有商戶上門購買思靖生絲。
宋管事著了忙,向喬以齡道:“眼下絲行的生絲儲備量顯然不夠,怎麼也得等到明年開春。”
喬以齡道:“先收定金。”先以定金穩固客源,再將定金投入到產絲環節中擴大生產。
她忙於這些事務,隻覺時節如流,這一日忽地意識到天亮的時辰分外晚,才陡然驚覺:季節交替,物換星移,又是一年了。
在於茂關於胡綱的折子飛抵入京之時,黎都已經下起了第一場小雪。
於茂的折子上連陳了胡綱十條大罪,包括私通原詔、侵吞軍款、殘害忠良、荼毒百姓,其中一條罪名寫得雲淡風輕,卻令人驚心:
“與青州卓木次親王聯手,冤右相顧炳、青州卓哈親王以謀逆之罪,卓木次得竊主政青州權柄……”
京中因這封奏折掀起軒然大波。
沒過多久,伴隨著這封奏折被明發邸報,久已塵封的舊案真相被揭開,顧炳冤情大白於天下,胡綱和卓木次瞬間成了千夫所指,人人切齒痛罵。
青州王府當即收到皇帝裁撤軍隊、上收稅權的責令。
胡綱被初擬為斬首,自思靖起程,被押送黎都定讞行刑。
*
青州王府內,青州王卓木次接旨之後就臉色鐵青,“哢”地一聲把筆撅成兩半,拍著桌子勃然大怒。
這個天殺的沈朝彥,誰不知道那個主審胡綱的於茂是他的人?顧炳被殺明明是他的主謀,他倒是摘得乾乾淨淨,讓自己來當活靶子!
他那個大外甥趙營,這些年利用自己和沈朝彥的密切關係,勾結的官員不計其數,這些年不知從青州地麵上得了多少好處!
卓木次熱鍋螞蟻似地繞著桌子走了兩圈,陰狠狠道:“叫趙營來!”
趙營進了青州王府,見碰到的人待他都沒個好臉,心裡當即就有些嘀咕。他被人引進了卓木次會客的廂房,便見卓木次皮笑肉不笑,盯著他道:“勞煩趙先生過來一趟,我們抽空把賬算一算,如何?”
趙營一愣,便見卓木次揚著臉,長篇大論道:“這些年在青州地盤上,我沒虧待你吧?你壟斷鎮南府航道,勾結鎮南官員在當地設卡,我睜一眼閉一眼;青州的鹽鐵專營權,我也全都交給了你,讓你牟取暴利;你在私底下賄賂了那麼多青州官員,給沈朝彥收買人心,告訴你,這些我全都知道,我也一直都置之不理!你算算,你如今欠了我多少,欠了青州多少!”
“……你不會算啊?那我算好了給你,你看。”見趙營不說話,卓木次一扭臉示意了一下從人,那人便對著一堆賬本啪啪撥拉了頓算盤珠子,起身稟道:“王爺,趙家如今合該歸還兩百萬兩。”
“就這個數,還是抹了不少賬得來的。”卓木次狠狠道,“看在以往也還有些情分,給趙先生十天,十天之內全數還我,如何?”
卓木次卻不知道,趙家如今隻怕連二十萬兩都拿不出來。
趙營在生意上一向不甚用心,之所以能在青州發展得家大業大,全靠和卓木次的關係。因趙家一向過得窮奢極欲,又加上前段時間趙端和趙營翻了臉,公然另扯大旗,趙家的財力比之前已經大為削弱了。
趙營勉強笑了一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