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大盤小飛,越踩越有勁(1 / 2)

《此處是精神與心理製造創傷中心》全本免費閱讀

榮愛為自己的天賜而感到興奮,很快他就開始嘗試享受這種生活,他開始像曾經羨慕又討厭的人一樣每日縱情聲樂。

-J層的人每天就隻知道尋開心嗎?

突然,某天他發現看到了類似的和自己曾經相似的想法,白榮愛有些憤怒,隨後對這種憤怒感到驚慌失措和無法理解。

這種得意洋洋沒多久就被打破了,白榮愛為自己用虛浮表象征服來的東西感到患得患失,一切都像轉瞬即逝的飛塵。

這隻不過是時來運轉而已,美麗在不久後就會消失。

他們都已化成淡煙而消散了。如同這虛無縹緲的幻景一樣,入雲的樓閣、瑰偉的宮殿、莊嚴的廟堂,甚至地球自身,以及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將同樣消散,就像這一場幻景,連一點煙雲的影子都不曾留下。

反觀鐘摩界,他的愧疚就像一瞬間冒出的綠芽被石頭狠狠砸碎一般,很快就陷入紙醉金迷當中 ,這樣暴發戶似的樣子,很像從J層跌下去的可憐人。

通常他們的資產都已被蛀空,但因為不願意放棄眼前的生活,一朝墜入穀底,相信投資借貸之類詐騙活動的話,那些話完美滿足了他們的幻想——《我曾經險些跌進F層時,是如何再爬上來的》,多麼美好易碎的謊言,美好到讓人不忍心去拒絕和不相信,讓危在旦夕的人死死抓住這根稻草。

最後再看著他們天真的可憐樣子,嘴邊罵的愚蠢兩字好像還過分了些。

他本以為像是發瘋般的鐘摩界……鐘摩界不停出現於各種場所和各種人交流,本以為這人會很快為自己過分招搖揮霍的言行付出什麼代價,但事實證明他錯了,鐘摩界做的進口生意居然逐漸變好了。

真是不可思議,原本白榮愛並不覺得這位有些瘋癲的朋友能乾出什麼大事來——徹底錯了,就是這種拋棄規則和試探規則的人才可能搞出來些出格創新事情,不拘泥於傳統大眾的表達方式,推翻烏拉諾斯的王朝,讓阿芙洛蒂忒的泡沫在海上漂浮。看著他這樣子,真叫人不由得感覺心中翻江倒海。

每個人,他們的心中一定抱著同樣的嫉妒。

礙於麵子不好說出來,在觥籌交錯,暖黃的舞會燈光下保持著隨時從臉皮上掉下去的僵硬笑容問著好,恭維著對方的優點——就算這個人沒什麼真材實料,隻是一時順了個三級風而已。

鐘摩界深知自我優缺點,所以不停保持下位姿態回應。但誰都清楚,如果他是這個樣子,那麼一時是死不掉的。

哦!麵子!有時候白榮愛真是不由得犯了這個嫌惡的毛病……這個被認為是底層的毛病,他真為這些表麵功夫感到煩怒。

在這裡最好彆說出你的心裡話,此處是用人情命名的國度。

俯觀這張地圖。

最外圈最大,包著裡麵,在這裡是下等和犯罪者的居住地。

越靠裡生活區越來越小,越來越高級,裡麵三環即是他所望的場所。

內三環的最外環和F層的最裡環常常被認為是同類的中等人,為此他們在聯網裡大動乾戈,F層引以為榮,J層好像被侮辱。但這也隻是吸引生活不順的怒氣和滿足自我價值的一部分而已,重複家庭當中的氛圍。

哦,就像看到有看似柔弱的男人女人做錯事,或者疑惑哪件事,衝過來事無巨細地指導或者指責一番一樣。

彆對太多人寄托自我。

白榮愛想要去F層。J層是人造合成香水、酒會和交響樂;F層有風、散發臭氣的糞便堆和機車。

這並不是難事,隻要合理說明理由就可以順利拿到通關文書,去F層交友獵...篩選有潛力者,反正他對這套流程熟得很,稍微請他們喝喝酒就可以。

說來倒覺得有些異想天開,F層離去的人有著F區的居留資格,如果想、也做得到,可以同時在F與J區長久住下去。

聽說他想要去F區,鐘摩界死死跟過來了。

“我去開車,你去乾什麼?”

“啊哦,我想著你既然去了,那我也去看看吧,整天和一堆隻會說‘你好’‘今日如何’‘煩請您高抬貴手’的白癡聊固定句式也挺無聊的。”

鐘摩界語氣輕蔑,他扭頭看了看牆上的牛皮癬——是個□□的宣傳,不,應該叫希望教,F層隨處可見這些教派和宣傳人員。

“不是想要錢嗎?”

“嗬嗬...我討厭他們,但是我想要他們的夾克裡的東西。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蛋,剛開始的眼睛裡可都是嫌棄,該讓他們吃吃苦頭了。”

“把臉裹緊點。”

就算是這樣,白榮愛也感到不安,他特地多穿幾層衣服,假裝自己是個身材壯碩的青年。

這位朋友,鐘摩界謹慎地穿梭在社會裡,但他還是有意無意露出原始的態度,這些態度被他隱藏在外表之下——也許是白榮愛太無害了,也許是他真的需要一個出口,所以才會說出這些。

可騎行區域是很少的,自行車和摩托擠在一起,他們稍微找了一下人流量不高的地方。

白榮愛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再次心不在焉地想起了一堆事情,沒人告訴他高速行駛時要集中注意力,這裡無需正式的駕駛。

“啊哦!”鐘摩界偶爾戴半盔和麵罩,他經常抱怨悶——反正他是這麼說的:水簾洞,臉上要起疹子的。“你還記得這裡嗎?我真是太感謝你當時沒讓我叫車了——不然我現在就在F3要飯吃啦 !”

他的語氣飛揚,反觀白榮愛並不感覺有什麼可以歡樂,心如擂鼓作響,這兩句話反而叫人心生煩躁...這麼快就忘了嗎,我可是因此一直在受良心的折磨啊。

白榮愛一直擔心當時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比如車碎片、衣物、頭發。但他沒辦法直接詢問:你知道上代審核員是怎麼死的嗎?

巧的是現在他們趕上雨季,將將撥款修好的灰色護欄、陽光透過路兩側密密樹葉投下的光、山下剛剛冒出芽的綠草地、在河麵上的波光粼粼,沿著河一路盛開的粉色桃花樹。

帶著濕漉漉的泥土味,哪怕是如此風景,白榮愛的心中好像積了點陰霾。

“我們走吧。”他頗不高興,低著頭,嘴角耷拉,眉眼低順。

鐘摩界並不是特彆想走,也不是很在乎白榮愛讓人琢磨不透的脾氣——反正都過去了,自己做的,擔心什麼。

“你知道那個教派嗎?那個路上的,叫希望教的那個,”鐘摩界散漫地說,“我知道他們的主教...嗯,好像是J層的某個集團高層。”

“關你什麼事。”白榮愛回話沒什麼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