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衛景珂遇刺一事,一年一度的周明山狩獵一事被即刻終止,大內護衛開始搜山徹查,卻並未發現什麼有用線索。
事情張揚開之後,安定郡主受傷以及大皇女獵得六階異獸的消息也傳到了朝臣的耳中。
有人唏噓大皇女果真天縱奇才,怕是再過數年,安定王這個朱雀第一高手的位置都隻得讓賢。
而大家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這安定郡主怎麼會出現在周明山獵場?
那位可是安定王真正的掌上明珠,一點磕碰都交代不過去的,這次怎麼還遇刺重傷?
有不少人想探聽消息,卻無一例外,都被擋在彆宮之外。
為了保護彆宮的安全,大內近衛裡三層外三層地看護著,沒有禦令不得入內。
衛景珂除了負責彆宮的安全,還得負責沈郡主的衣食住行。
對此,衛景珂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為難。沈沛受傷多少是受她牽連。
沈沛受傷隻得靜養,想來也無聊。受人諫言,衛景珂就帶了幾個伶人過去給沈沛解悶。
同樣,衛景珂也是頭一回坐下來認真觀察她這位未婚妻。
溫婉漂亮,氣質安靜。
恐怕所有人看見沈沛,都會這樣形容。
她身上並不乏貴氣,反之,貴字之下更有平易近人的親和,加上那一張白皙可人的小臉,無端端讓人心生歡喜。
更遑論,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沈沛,可是京中出名的才女。
可惜,此時沈沛肩膀有傷,聽不到她彈琴。
衛景珂沉浸於伶人的琴聲中,等回神時,才發現耳邊的悠揚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住。
“殿下,還要彈嗎……?”負責彈琴的伶人小心翼翼地問。
“再彈一曲吧。”衛景珂剛要說話,身側的沈沛已經開口。
伶人隻得繼續撥動琴弦。
琴聲依然美妙,然而……
衛景珂朝她看去,沈沛依然是唇角彎彎的樣子。
“殿下喜歡聽的,不是麼?”
衛景珂:“……”
“方才是我走神了。”
“這琴曲能被殿下喜歡是它的榮幸。”沈沛目不斜視。
衛景珂感到無措。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
“你為何不叫我姐姐了?”
沈沛的聲音悅耳動聽,一聲‘衛姐姐’原本叫得好好的,現在又怎換了。
這冷不丁地一句讓沈沛都怔愣了一下。
沈沛眸中似乎有光輕晃,隨後她抿唇笑了,“周遭……有不少人呢。”
衛景珂是大皇女,自然是殿下。
若是當眾叫衛姐姐,就是她僭越了。
傳出去……也不好聽。
“沒人敢說什麼。”衛景珂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到周圍每一個護衛的耳朵裡。
無論在暗在明的,都無聲點頭。
就連彈琴的伶人,也垂著頭一聲不吭。仿佛完全沒聽見兩人在說什麼一般。
沈沛微笑:“那您也是殿下,禮不可廢。”
衛景珂盯著那張臉不錯眼,這小郡主,很固執。
但很奇怪。
她這麼說,自己竟也覺得,‘殿下’二字也並非不親近。沈沛的‘殿下’,遠比手下人叫得溫柔。
“殿下喜歡聽琴?”
“尚可。”
“沈沛不才,也會一點琴,不如我來撫罷?”沈沛問。
衛景珂不讚同地搖頭,“你傷在肩膀,彆胡鬨。”
沈沛不作聲了。
“肩膀若是廢掉,就再不能彈琴了。”衛景珂補上一句。
沈沛點頭。
“你比旁人彈得好,我知道。”
沈沛沒說話,嘴角卻揚高了一點。
彆人彈的曲子,聽在沈沛耳朵裡,居然也婉轉動聽了起來。
“我聽說,我從府中帶出來的那兩名侍衛……殿下處置了?”沈沛若無其事地提起。
“那兩人不適合當你的侍衛,我革了他們的職。等你回府,再給你挑幾個暗衛送過去。”衛景珂說。
沈沛聞言笑了,“我隻是個小女子,成日都待在府裡,暗衛給我是大材小用了。殿下給我兩個尋常的護衛就好了。”
“也可。”頓了頓,衛景珂才言道:“相府那邊,本宮會替你處理。你父親不在京中,沈朔年紀尚輕,安定王府有什麼事,你直接派人來皇女府便是。”
“果然……您查過了。”沈沛歎息。
相府二房趁著安定王不在京中差了媒婆給她提親,提親不成又給使了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