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瑜急匆匆地下山。
進入彆宮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有趣的是,同他幾乎一起趕到的還是安定王世子。
彆宮門前,沈朔的馬險些和衛景瑜相撞。
“這不是沈……”衛景瑜堆起笑,但話還沒全,就被沈朔急急搶過——
“臣見過二皇子殿下,臣還有事,先走了!”
沈朔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宮門前的侍臣後匆匆進了宮。
衛景瑜眼神暗了下來。
“殿下,這安定世子未免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衛景瑜身邊的侍臣也不禁氣憤,“雖說安定王府的確地位斐然,但您可是天家子嗣!他怎麼敢……”
衛景瑜冷聲打斷,“閉嘴。”
“……是。”侍臣滿臉冷汗。
侍臣雖如履薄冰,但衛景瑜此刻心裡是比較歡喜的。
能讓沈朔這麼急匆匆地從獵場跑來彆宮,恐怕衛景珂的情況不太好。
但衛景珂越不好,他就越高興。
“進宮。”
“是。”
……
看見衛景瑜匆匆忙忙地回來,皇帝也有點詫異。
“參見父皇,兒臣在山中聽聞皇姐受傷,就急匆匆地下山來了,”衛景瑜拱手說道,“父皇,皇姐她怎麼樣了?”
皇帝眯起眼看著他。
那雙帶著些渾濁的雙目總能給人很大的壓迫感。但衛景瑜一動不動,沉著得仿佛在告訴旁人,他說的都是真的。
最後,皇帝才意味不明地說:“你皇姐很好。”
衛景瑜抬頭,似乎有點疑惑,“?”
“正好你也在,便在這殿上等等吧。景珂也要過來了。”
這話似乎飽含了什麼深意,讓衛景瑜疑惑的同時又有點不安。
過來?
衛景珂來父皇這乾什麼?她不是受傷了嗎?
此時,衛景瑜又有一絲沉不住氣了,他道:“父皇,大皇姐不是受了傷,怎麼還讓她過來?”
皇帝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最後有點煩躁地擺了擺手。身旁的侍臣見此,急忙解釋道:“二皇子有所不知,受傷的並非是大皇女殿下。今日大皇女殿下山中遇刺,是安定王府的郡主給皇女殿下擋了暗箭。”
衛景瑜呼吸一緊。
“那……還真是萬幸。”衛景瑜藏在寬袖下的拳頭死死握著,但臉上卻還堆起笑容。
“萬幸什麼?”皇帝啪地拍了一下身下的座椅,“安定郡主要是出了事,朕該如何向遠在邊疆的安定王交代?朕倒是希望這一箭是落到景珂身上的!”
衛景瑜乍一聽這話,也愣了愣,“父皇……”
皇帝扶住額頭,“罷了。是朕失言了。總之你大皇姐無虞,安定郡主那邊太醫也去過了,隻能好生養著。朕還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與安定王交代!”
衛景瑜點頭,臉色卻還是並不太好。
安定郡主怎麼會出現在周明山獵場?
沈朔帶來的?
來不及細想,外頭已經傳來侍臣的聲音——
“大皇女殿下到……!”
天色已然黯淡,這彆宮正殿中仍是燈火通明。衛景瑜抬頭看,就見那抹翩翩身影踩著長靴大步走來。
從小,衛景珂就比他更強。
身為女子,無論是相貌還是武者天賦,都遠勝於他。
她越優秀,他便越嫉恨!
此刻看見衛景珂無恙,他真是恨不得把那群廢物的屍體拖出來挨個鞭打!
說什麼定是受傷了,可衛景珂步伐,呼吸都平穩有力,哪裡是受傷的樣子!
都是廢物!一群廢物!
“參見父皇。”衛景珂站定,拱手行禮。
“免禮。”
衛景瑜的視線太紮人,她想不注意到也不行。
“二皇弟?從山裡回來了?”
衛景瑜點頭,“我收到了皇姐遇襲的消息,便立刻趕了回來,想來瞧瞧皇姐……”
衛景珂聞言點頭,冷淡道:“我沒出事,讓二皇弟失望了嗎?”
衛景瑜猛地抬頭,一臉的無辜和難以置信,“大皇姐,這是何意?”
坐在上位的皇帝也沉聲問:“什麼意思?”
衛景珂冷臉彆開頭不看衛景瑜,抬手向皇帝呈上一件東西,“父皇,這是在那刺客身上找到的,隻有一枚。兒臣倒想問問皇弟,為何二皇弟府上的影衛令牌會在那名五階弓箭手刺客身上?”
衛景瑜瞳孔一縮。
“父皇,這不可能!”他拔高聲調,喊道:“我怎麼會派人刺殺皇姐!”
皇帝接過那影衛令仔細看了兩邊,才盯著他道:“但這令牌的確是你府上的。”
二皇子府的影衛令牌材質特殊,不是民間可以仿得出來的。
“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兒臣!”衛景瑜大呼冤枉,“父皇,我與皇姐可是親手足,我怎會派人殺害大皇姐?”
皇帝也皺眉。
他這個兒子就算再傻,也不可能把這樣的證據留在死士身上。
“景珂,此事恐有誤會。”
“皇姐放心,影衛令一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衛景瑜信誓旦旦,背後卻已經冷汗涔涔。
他的影衛令很少,衛景珂手裡有,怕是已經殺了他的影衛了。
這一番在父皇麵前的作為,是在警告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