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在宮中的禦花園舉辦。
本該是百花齊放的情景,偏偏天氣陰涼,便讓人多少有些沒心思賞花了。
衛景珂和沈沛算是來得遲的。
惠貴妃坐在上首位,她之下是另兩位寵妃,而一眾貴女則都坐在堂中右側,朝臣家眷貴婦便坐於左側。一張張常席鋪開,三兩相坐,嬉笑聲不絕如縷。
衛子楠也在席中,不過她素來喜愛女色,故而被安排了獨自一桌。但也不打緊,與她說話的人還是很多。
一副和樂融融的場景。
見兩人過來,大家的嬉鬨聲便都化作了一聲聲震驚。
“是大皇女殿下……”
“大皇女殿下也來了。”
“那個穿著狐裘的……是安定公主!”
“她們怎麼一起來的?往年大皇女殿下可是從不參加百花宴的!”
雖然參加百花宴,但衛景珂還是往日的一副乾練武袍,頭上一根簡單的釵子插進馬尾裡,短短的銀杏金葉穗子在半空輕輕搖晃。腰間挎著她的配劍,一雙長靴貼合在細長的腿上,英姿颯爽。
沈沛那一身胭脂色的初冬裝也不差,身上也有金色點綴。兩人並肩走近,有一種說不出的般配感。
惠貴妃眼神暗了暗,衛子楠則將目光落在了沈沛身上。
沈沛穿得是在座最厚的。
畢竟朱雀人尚武,哪怕是天賦再差的,多少也是個低階武者。有內氣護體,誰還會怕這區區倒春的寒涼。
比起眾女的嬌俏,她今日穿的暖暖的……端莊又不失可愛。
“大皇女殿下到——”
“安定公主殿下到——”
眾人起身,紛紛朝她們的方向作揖行禮——
“臣女拜見大皇女殿下,拜見公主殿下。”
“免禮。”
惠貴妃此時也笑著起身,“景珂,快落座吧。安定公主也是。”
沈沛適時彎身,“沈沛拜見惠貴妃。”
“免禮了。安定公主傷好得如何了?本宮聽陛下說了,你為救景珂受了傷。你也真是,安定王唯一的寶貝女兒,一身武力也無,怎麼去給景珂擋箭?”
這話好似關切,但結合她是二皇子母妃的身份來看,未必就不是一種責怪。
她若是不去擋這一箭,衛景珂說不定就死了呢。
沈沛笑笑,“情急之下,我也慌了。這朱雀少了一個沈沛無礙,少了一個大皇女殿下可是不行的。”
惠貴妃微微眯了眼。
這個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
惠貴妃複又慈笑起來:“罷了,賜座。”
侍臣連忙跑了過來,領著兩人來到位子上。
很有意思的是,惠貴妃賜的這座位,恰好與衛子楠在一排。
沈沛在中間,一左一右便是衛景珂和衛子楠。
沈沛無語,但也隻得坐下。
“安定公主有傷在身,倒是喝不成這桃花釀了。”惠貴妃惋惜了一句,“給安定公主奉茶。”
“是。”
很快,侍臣端著熱茶來到沈沛的桌前,還為她親自斟了一杯。
沈沛未飲,隻是端坐著,瞧著這百花宴。
環視一周,那群貴女裡,也有一些她認得的麵孔。
“沈沛!”視線與其中一個對上,沈沛看見那一身鵝黃的女孩用口型喊了自己,眼裡儘是笑意。
朱嬛。
衛景珂隨她視線望去,問道:“朱禦史的女兒?”
沈沛頷首,不鹹不淡地說:“是啊。”
見她這副不熟絡的模樣,衛景珂並沒有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