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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他們所住的,便是之前郭嘉來時,居住的青樓妓院。房間很大卻又十分空曠,除卻這張臨時搭建的床外,還有翻倒的妝台和椅子,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隻是房間雕刻大氣華貴,之前大概是那些女子們的局所。

白曦套了件衣衫下了床,心臟依舊跳的狂亂,月光鋪陳在地板上,帶著絲絲涼意。白曦了無睡意,便帶著自己的武器除了房間,站在院子裡一下一下的坐著基本功的練習。他將自己的手腕作為中心,匕首在指尖如舞蹈一般跳著輕盈歡快的舞蹈。

心裡似有一隻受傷的野獸,爪子狠狠地刨著土,呲牙咧嘴的對著試圖靠近的人,發出威脅的恐嚇。隻是那從心底發出的渴望,一聲又一聲,卻越來越清晰。瘋狂且來勢洶洶,洶湧得如同洪水,勢不可擋。

這讓他十分的焦躁,好像自己的思想被控製,被操縱。他想要在雲霧中看清自己的意圖,也不過是一片茫然。而這種茫然,讓那隻困獸的聲音越發微弱,像是被繩索困住一般,隻剩下了不甘和絕望,如同尚未盛開就枯敗的花朵,滿地凋零。

一聲歎氣從身後傳來,歎息聲像是一張網,無聲的網住了白曦。他的心臟隨之一縮,疼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一般。可即便是這樣,白曦的聲音卻一如往昔的穩重:“公子。”他回身,看著來人,“把您吵醒了麼?”

來人有著精致的眉眼和蒼白消瘦的身體,聽見白曦這麼問,他的嘴角掛上了弧度,墨色的發被風吹起,擋住了小半邊的眉眼:“並未,”他笑著,整個人被月光攏在了柔色之中,不似凡人,“隻是今日同你一般,感觸頗多。”

他向前走入涼亭,坐在了長椅上:“這天氣也並沒有多熱,小心著涼。”郭嘉笑著,銀色的月光為他披上了一層袈裟。白曦看著郭嘉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眨動,看著他的眉宇溫和,帶著縱容的笑,對著自己。

郭嘉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漂亮到可以從中看見日月星辰,看見山川河流。能夠看見北國飄灑的風雪,能夠看見南國盛開的繁花,能夠看見大漠孤煙,能夠看見小橋流水。他的眼睛像是一個世界,如白駒過隙鬥轉星移,如時光荏苒花開花謝,如他錯失的歲月倒帶重來,如他初見之日,叢林盛開的花。

“這世間有太多的事與願違,有太多的人心向背,你若日日都如此這般,那邊是太過委屈自己了。”郭嘉歎了口氣,像是開導晚輩的長O者,“世間太多看不慣,可終究都會過去,沒有什麼不可代替,沒有什麼必須拯救。”

白曦看著郭嘉,看著他冷漠的眉眼:“人啊,總歸是要成長,沒有人會停留昨日的。”

白曦不知道郭嘉是否從他今天的失態中看出了什麼,隻是他並不想問:“是。”他隻能如此應承到,並非是冷漠,而是他在逃避:“董卓……”他扭頭看著宮城的方向,那裡曾經有一棟輝煌的宮殿,隻可惜,那是曾經。

如今有的,不過是烏黑的殘磚敗瓦。

“董卓,倒是個明白人。”郭嘉笑,“難得的一個明白人,可他看得太明白了。”口氣裡有歎息之意,但是更多的是敬佩,“這個世道,向他們一樣的人,太多了。”

似是讀懂了白曦疑惑的郭嘉難得解釋:“你以為,若他手中無兵,真有人會重視他那救駕之功?朝中老臣如雲,有鄭玄盧植這些人,又有誰會甘心把自己的位置讓出去。”他帶著諷刺,嘲諷著氏族,也嘲諷著這古舊的製度。

“既然妥協與協商得不到,拋卻自尊像條狗一樣也得不到,那就強權好了。”郭嘉的聲音很冷漠,“大義又如何呢,那些為了大多數人利益而犧牲少數人的行為,帶來的隻是退讓和屈辱,內心的怯弱可欺,招來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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