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模樣,全然落入了曹操的眼底:“奉孝, ”他壓低了聲音,“你有什麼想要和孤說的麼?”
“有。”郭嘉毫無懼色,“不過主公確定要在這裡說?”
曹操多疑不假,可是當他信任你, 所交付的信任也無人可以撼動。就如同郭嘉得到的,即便現在已經開始動搖, 也不能阻止過去所積攢的深厚根基:“那且推後再談吧。”輕描淡寫一句話, “找件衣服給白中侯。”
自然有下人為曹操跑腿, 郭嘉如同沒有注意到曹操對白曦的稱呼變化:“現在,司馬大人還有什麼想要說的麼?”也不枉費了他之前花費那麼多的功夫,與曹昂做了交易,剛才曹昂借著曹衝那一擊助攻哦,真漂亮。
司馬防滿意麼?
他當然是不滿意的,原本在他的預想之中,白曦會被玄五逼得用了當年死士的手段,就如同那日大殿之上與王越交手一般。卻沒想如今戲都演了這麼多,作為主角之一的人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白中侯不如解釋一下,胸口那傷痕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在玄五也是個隨機應變的,雖然沒能逼迫對方使用出那些陰私的手段,卻逼出了另一個把柄。
卻不想白曦看了一眼玄五之後,將身上剩下的衣服隨意的扯了下來,這麼一扯就將原本鬆垮覆在白曦身上的衣服完全扒光了,隻能看清疤痕的上身一下子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不過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罷了。”
曹操看著白曦身上交錯的疤痕和烙印,尤其是他兩肋附近,更是連一塊兒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看著白曦平靜的表情,曹操忽然想起當初他欲圖征伐陶謙時,郭嘉那一陣子心神不寧的模樣。
那些日子……白曦似乎不在他身邊吧?
而郭嘉難得斂去了臉上的笑,直接擋在了白曦麵前,將手中的衣服披在了白曦身上,將他裹了起來。就此,郭嘉的語氣已經難掩敵意了,就是走神的曹操都能感受到郭嘉的怒火:“司馬大人,現在滿意了?”
“究竟是刑罰還是欲圖遮掩什麼,也未可說吧。”司馬防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曹司空也知道,作為簽了死契的家仆,身上總是有些什麼證明自己的身份。”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司馬防也不再遮掩,“而我司馬家的印記,就在胸口。”
這麼說著,玄五上前幾步,扒開了自己的衣服。
郭嘉看著那也曾烙於白曦身上的印記,臉色越發的難看:“荒謬!”
“這世上怎就有如此巧合之事呢,”司馬防不慌不忙,“我司馬家的印記在胸口,而你身邊這位的印記,也恰好在胸口。身上那麼多的痕跡,看起來都像是小塊的烙鐵,卻隻有胸口那麼一大片,是想要遮掩什麼呢?”
“今日司馬大人穿的這身衣服,怕是從彆人家偷來的吧,聽聞前些日子朝中有大人家中遭了賊呢。”郭嘉看著司馬防,將白曦護在身後寸步不讓,“說起來幾年前有人丟了孩子,莫不是司馬大人家的那個?”
“夠了!”郭嘉越說越過分,曹操打斷了他,“這件事,孤心中有數了。”他看著司馬防,又去看司馬防身後的玄五,“司馬大人的家仆倒是武功高強啊。”他對白曦的身手早有數,本以為近身戰對方頗為了得,卻不想今日輸的這麼乾脆。
司馬家有這麼厲害的人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這是想做什麼:“既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今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到底還是偏向跟了自己十多年的郭嘉,“若是有了其他證據,就再談吧。”
逐客之意非常明顯了,可司馬防看出了曹操對於郭嘉除卻庇護之外,還有不滿。今日他都將事情抖露的這麼乾淨了,又怎麼甘心如此罷休:“司空大人,當年他可以燒我司馬家大半宅院,用懿兒的生命作威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