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效果卻是好的像是一個奇跡,在樓下遛彎一圈上去時，商母已經不需要人攙扶就能健步如飛了。
她十分驚喜，商父卻擔心是回光返照,找來醫生推著她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檢查結果出來，醫生都吃了一驚。
明明前段時間商母的情況還比較差,現在竟然說好轉就好轉了。
商母很快能吃能喝,甚至看著好像還年輕了一點,商陸給她洗頭的時候發現她頭發根部是清一色的黑發,要知道今年她可剛好五十,之前已經開始長白頭發了。
閻俊倒是對這種‘奇跡’很習以為常。
“第一次用琉璃效果最明顯，再用就不會變化這麼大了。”
他問商陸：“下次海市我叫你？”
商陸已經從巨大的心緒不寧中冷靜了下來：“好,拜托閻哥了。”
在商母反複檢查的三天裡，商陸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
有時候還會夢到什麼海市琉璃全都是假的，都是他做的一場夢,根本沒有藥可以救他媽媽。
他是在七歲被領養的，那一年商陸親生的爺爺奶奶去世,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雖然長得可愛又身體健康，但因為性格孤僻加上排斥領養一直沒有被領養出去。
直到商父商母來到了孤兒院,他們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每天下班都會來陪商陸,給他講小人書，買新衣服,和院長溝通後還帶他去遊樂園玩。
他們用了一年的時間慢慢軟化商陸,讓他重新擁有安全感,他喜歡做各種手藝，商父商母就會特地買來材料給他用，他喜歡看書，他們就給他騰出一間屋子做書房，商陸小時候總是做噩夢，二老就給他買了個小床陪著他睡。
每次商陸半夜驚醒哭泣，身上馬上就會傳來商母或者商父輕柔的拍打安慰。
商陸這幾天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每次夢到，再醒來他就更堅定了一分。
閻俊和這幫年輕人們在醫院結結實實陪了他三天，醫院可沒有床位給他們睡，晚上的時候他們就去周圍睡賓館，再留下兩個人陪著在醫院陪床的商陸。
商陸讓他們不用這樣，閻俊就說在海市的時候習慣了，而且同行保器匠，這已經成為傘人們的條件反射了。
“看你這臉煞白煞白的，晚上根本沒睡多長時間吧？”閻俊很擔心商陸的健康狀態：“你可彆忘了你還要進海市，如果走路都打晃，怎麼去拿琉璃救阿姨。”
“我明白的。”商陸問：“一般海市都是多久開一次？來得及嗎？”
“這個也不好說，海市也沒有時間規律，而且海市也分很多種，之前你隻是雪人，又說不會再來，我也沒有仔細跟你說，既然決定以後要當個傘人，我就仔細跟你講講，你可彆看見一個海市就闖進去。”
閻俊說了商陸才知道，如溫白玉這樣誤打誤撞進到海市來的散人基本是不清楚海市更多信息的，再加上散人們大多急用琉璃，很多時候都沒有分辨出是什麼海市就硬往裡闖。
“有的海市已經存在很久了，一下雨就會出現，但海門和海市混久了的散人都會躲著走，因為古往今來，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過。”
閻俊問商陸：“入海見鯊你知道吧？”
商陸聽溫白玉他們說起過，聽著這個名字也隱約能猜出來一點：“是不是說一進海市就有危險？”
“對，差不多是這樣，但是比入海見鯊更危險的，是黑海市。”閻俊拿起他脖子上戴的哨子，手撚了撚，從裡麵撚出一卷銀針那麼大的紙卷。
這張紙鋪開之後竟然有成年男人的手掌心那麼大，上麵畫著一張簡易版的國家地圖，地圖上又有各種顏色標注。
閻俊指給他看：“看見這上麵的黑色標記沒？這三個就是黑海市，據記載已經千年以上了，千年裡一直都是有進無出，傘人們看見了都是繞著走的，這份地圖一會我讓東海也給你一份，你就帶在身上，看見海市一定要對一下再決定進不進知道嗎？”
能夠得人提點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商陸學的很認真，連連點頭：“這些數量很多的白點是不是就是已經破了的海市？”
“對，為了給後代們留下經驗，每一次的海市都會被記錄下來，以前是三紅海負責記錄和查找新海市，一旦找到就會立刻通知其餘海門，後來海門之間的關係名存實亡，現在雖然也還是三紅海尋找海市，但也不是免費的了。”
能夠提供情報的部門一向是重點，商陸立刻屏息提神：“那三紅海都是怎麼給各個傘人情報？是不是得去一個隱秘的地方交易？或者寫信發到信箱之類的？”
閻俊奇怪的看著他：“你哪來的那麼老古董的法子？現在這都2005年了，當然是打電話啊。”
商陸：“……我還以為傘人都會用比較古老的方式聯係。”
閻俊：“誰說的？電話多方便啊，就算不打電話，發個短信那不也分分鐘到嗎？現在誰還寫信，慢的要死不說還麻煩。”
商陸：“……”
白爺就是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