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人們心理素質和身體狀態都比商陸強,閻俊他們不光以極快的速度過來,最後一個過來的東海甚至直接將繩子係在腰上,然後乾脆的往下一跳。
那底下可是不見底的深淵。
商陸驚的差點沒喊出聲來,好在很快,閻俊他們就已經抓緊了繩子,一點一點將東海拉了上來。
把人拉上來了,閻俊還衝商陸挑眉:“帥不?”
商陸:“……”
他算是發現了,在海市混久了的傘人們,都自有一股將生命拋之度外的勁在的。
不光閻俊他們如此,岐黃海和第六海那邊也都是很乾脆的用了這招,隻是他們沒能像是白降這樣跳過去,而是將繩子綁在武器上投擲到對麵,然後再一個個爬過去。
後方的路還在快速的塌陷,傘人們沒有彆的選擇,在爬過去後還要快速回收好繩索,繼續往下一段路衝。
就這樣又爬了幾段後,他們腳下的路終於不再斷開了。
雙手已經被繩索勒的發紅發抖的商陸狠狠鬆了口氣,靠在白降身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是不是結束了?”
白降任由商陸靠著自己,視線望向前方:“還沒有。”
商陸努力平複著呼吸抬頭,隨著白降的視線看過去。
“靠!太離譜了吧?!”
前方,一棟棟仿佛要高到天邊去的高樓豎立在兩邊,下方,是橫空懸浮在高空的獨木橋。
說是獨木橋,可其實也就是一根粗粗的圓木,寬度倒是比上次林先生海市中的高牆寬,但它可比高牆更危險。
畢竟牆是踏踏實實立在那的,隻要掌握好平衡應該不會掉下去,圓木的形狀卻是讓人看了就覺得打滑。
閻俊也看到了那座獨木橋,回頭看了眼還在快速塌陷的身後道路,他抹了把頭上的汗:“行!接著爬!”
反正爬繩索和爬木頭,區彆也不大。
商陸卻突然伸手攔住了他:“等等等等,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像是什麼訓練項目?”
“快跑,障礙跑,跳躍,想辦法過不可能過的距離,那這個獨木橋就是鍛煉平衡力。”
他問閻俊:“如果我們遇見的這些真的是在訓練,那我們不站在上麵走而是選擇倒掛爬的話,會不會被算成訓練不合格?”
閻俊頓住:“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路:“這賽道還分了個一二三,怎麼看怎麼像是比賽,如果比賽走獨木橋但是我們卻把它當成繩索來爬的話……會不會有什麼懲罰項目?”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還有很多東西大家都沒搞清楚,為什麼這個海市一進來就是賽道,為什麼周圍的一切都比現實中高大,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訓練項目。
因為此刻就算是思考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在不停坍塌的後路下,他們隻有一個選擇,繼續往前。
分秒必爭,商陸火速拿下自己的背包:“試一試就知道了。”
他把重要的東西倒出來,又用一根細繩將背包係好,然後掛到了獨木橋上,再用力一推。
背包被他這麼一推,直接往前滑去。
可還沒滑出多遠,根本不等眾人反應,背包就已經掉落下去,隻剩一截斷掉的繩子在鐵索上方輕輕搖晃。
商陸嚇得後退一步:“怎麼會突然斷掉?你們有看見什麼嗎?”
閻俊神情也凝重下來:“我什麼都沒看見,沒道理啊,這些繩子可是我特彆定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自己斷開。”
白降沒說話,隻拉弓射出一支帶繩子的箭,手上用力,將繩索勾了回來。
商陸和閻俊他們趕緊湊過去看,卻見這條被白降拿在手中的一小節繩子斷口整齊,明顯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在一瞬間割斷的。
他摸了摸被截斷的繩子,想了想,看向閻俊:“你棍子借我用用。”
閻俊:“乾嘛?你又拿不動?”
“我做個實驗,所有武器裡就你的棍子最長,最適合做實驗的。”
商陸從包裡拿出鐵皮罐頭,將蓋子拉開,又用細繩綁在蓋子拉環上,另一端則是係在了閻俊金剛棍上的紋路裡。
這就跟個釣魚竿差不多了。
商陸示意閻俊拿起棍子:“你舉過去試試,先舉高點,然後再慢慢往下落。”
閻俊一邊聽他的話拿起自己的金剛棍,一邊很是擔心:“不會把我金剛棍也削了吧,這可是我們琉璃海祖傳的。”
商陸:“你棍子不要落在那些木頭下麵,應該就還是安全的。”
閻俊小心翼翼舉過去,果然他的寶貝金剛棍安然無恙,他頓時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商陸其實也隻有八分把握,見此也是鬆了口氣:“我是想著,既然是比賽,那肯定是要選手能繼續往前才叫比賽,要是下麵不讓走,上麵也不讓走,那還怎麼比。”
“有道理,我就說吧,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閻俊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將鐵棍壓下,試探性的讓那塊罐頭蓋子落到了獨木橋下方。
果然隻下去了大約十厘米,蓋子就被削去了一截。
閻俊連忙收回金剛棍。
他將罐頭蓋子拿在手裡看,隻見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堅硬的蓋子與那條繩子一樣,都是整整齊齊的斷口。
白降擰眉看了看斷口,又望了望看似什麼都沒有的前方:“是風。”
商陸和閻俊聽著這話,再看向看似平靜的幽暗下方,都齊刷刷咽了咽口水。
金屬做的蓋子都能說斷口就斷口,那要是人掉下去……
但沒時間給他們猶豫了,閻俊回頭看了眼不停逼近的塌陷道路,一咬牙:“全體!步行過獨木橋!”
他一馬當先,跨步上了這條沒有任何防護,隻能勉強允許單腳踩實的獨木橋。
白降跟在後麵,站在橋上走出一步後,他回身,對著商陸伸出手。
商陸深吸一口氣,握住白降的手,借力踩在了獨木橋上。
最後,兩邊豎立起的高樓下,一根長長的獨木橋上,白降走在前麵,商陸跟在後方。
一根被縮短到隻有十厘米的繩子係在他們之間。
岐黃海這邊,韓休瞥了一眼旁邊的琉璃海,見到他們都站在獨木橋上走,當機立斷帶著韓止上了獨木橋。
第六海速度稍慢,但見兩個海門都選擇步行上橋,海首方晃還是下令跟他們一樣全體前行。
依舊與之前一樣,最難的不是上橋行走,而是本就走的艱難,還要在最快時間內過橋。
要不然誰知道這根獨木橋會不會在身後道路坍塌掉之後也跟著塌掉。
商陸一眼不敢看下方,他怕他看到了會暈。
但他也不敢放慢腳步。
畢竟商陸排在第三個,如果他速度慢了,直接就會影響排在後麵的琉璃海眾人。
還有和他綁在一起的白降。
他不能出錯。
如果他出錯,不光自己會沒命,還會連累他們。
即使心裡怕的發慌,商陸也強行穩住了心神,腳下不光穩穩當當,速度也始終保持著與閻俊一樣。
等到終於平安度過獨木橋,站在了地麵上時,商陸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他覺得經曆了這麼一出之後,讓他再爬十次繩子都沒問題了。
剛撐著膝蓋慢慢直起腰,商陸突然瞳孔一縮。
那根獨木橋,竟然也開始一截截的坍塌了。
他驚的猛然起身:“快!!你們快點!!橋也在塌!!!”
獨木橋上還有五個人,原本都保持著均速前進,聽到提醒,他們回頭一望,也都是臉色大變,連忙加快了速度。
閻俊也是急的臉色發白,守在邊緣伸手去接:“快!再快點!”
這五人雖然慌,但到底也是經受過訓練的,腳下亂了一瞬就努力穩住,加快了速度握住地麵上同伴的手下了橋。
最後一個小夥下來的時候,幾乎是他前腳下橋,後麵橋就整個坍塌下去,他渾身的冷汗這才後知後覺刷的一下冒了出來。
而即使是剛剛才死裡逃生,他也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坍塌已經蔓延到了地麵,他還得繼續和所有人一起奮力奔跑向前,再跨上另一座獨木橋。
幾聲大叫從兩側響起,商陸沒有時間去看發生了什麼,但他也猜得到,應該是另外兩條賽道上都有人還沒來得及到地麵橋就坍塌了。
他們很快上了第二座橋。
商陸本以為這次大家有了經驗,應該不會再發生第一座橋時那樣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