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像。”
商陸奇怪的看向白術離開的背影：“班長變了好多,給人的感覺很怪。”
聽他這樣說，閻俊也不再開玩笑，看向已經走回岐黃海人群中的白術,拍拍商陸肩膀：“看樣子他地位挺高的，能在岐黃海地位高，你這個老同學可不簡單,小心著點吧。”
商陸點頭：“我會注意的,我們琉璃海和岐黃海關係尷尬，在海市我不會和白術多接觸的，等出了海市,我們再以私人身份好好聊聊。”
雖然他在白術身上沒感受到惡意，但既然兩人現在已經分屬不同陣營,那敘舊的事他也絕對不會在海市裡敘的。
現在更重要的事還是白降。
商陸努力了半天也沒能將白降的手捂熱，他有些擔心，等閻俊去指揮剩餘人了，他這才又看了看岐黃海方向，問道：
“白降,你怎麼了？從你看到白術之後就一直有點不太對勁。”
白降指尖冰冷，他望向正笑著和人說話的白術，聲音微啞：“他長的很像一個人。”
“白術嗎？他長的像誰？你倆都姓白,說不定還真有七繞八繞的親戚關係。”
商陸忍不住在腦海裡回憶剛剛見到的白術摸樣。
白術長相很好看,細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高中的時候哪怕有頭發擋著,也看得出來是個帥哥。
不得不說,當初白術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也從不主動交友時,商陸能鍥而不舍的對他散發善意和主動親近,他的長相占據了一小半原因。
畢竟商陸這孩子，打小就顏控。
目前為止，商陸覺得白降最好看，而且還是初看很驚豔，越看越好看。
“啊！”商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白降！你們倆長的有點像！尤其是眼睛，都是丹鳳眼，不過你的要更好看一點，我看看……嗯！對，還是你的眼睛更好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降冷不丁被誇，原本沉沉的眼底一怔，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商陸直直望過來的視線，耳尖微微泛紅。
“對了。”商陸終於想起來跑題了：“你說白術長的像誰來著？”
白降微微抿唇，沉聲道：“像我最好的朋友。”
商陸睜大眼：“什麼？”
他很震驚：“難道我不是你最要好的嗎？”
白降耳尖剛降下去的紅又泛了上來。
他原本悲涼的思緒瞬間被打斷，足足頓了一秒，才解釋道：“是在認識你之前。”
“哦~”
商陸拍拍他肩膀：“我就說，從來也沒聽你提起過，你那個朋友，他是退出海市了嗎？”
白降：“他死了。”
商陸：“……”
白降：“在我麵前斷的氣。”
商陸：“……”
白降：“他托我照顧他的伴侶。”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可我還是沒能救下他的伴侶，我沒有完成對他的承諾。”
商陸看得出來，這是個很悲傷的故事。
哪怕這件事好像過去了很久，但白降說起來時，眉宇間還是染上了深深的沉重，他歎口氣，安慰的拍拍白降肩膀。
“你付出全力去保護他伴侶了嗎？”
正怔怔出神的白降不解抬頭，望向商陸。
商陸說：“如果你付出全力了，那就不要太難過。”
“你又不是神，不可能保下自己每個想保的人，你儘全力了，如果你那個朋友泉下有知，一定也隻會感謝你。”
他笑容有些苦澀：“這個道理是我在我媽媽生病之後才明白的，其實從她檢查出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不管我接不接受，總有一天，我父母會先我而去，這個結果不是我努力了就能改變的。”
白降很少見商陸露出這種神色，他遲疑的伸出手，學著商陸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手下肩膀。
商陸卻很快恢複過來，衝他一笑：“我之前鑽牛角尖鑽了幾個月，後來才慢慢想明白，既然總要分離，那我就在他們還在我身邊的時候，用儘全力的保護他們，讓他們開心。”
“我相信，在你那個朋友走後，你肯定也付出了全力保護他伴侶吧？”
白降點了點頭。
商陸更肯定了：“是吧，我就知道，你這個性格，承諾了的話，肯定會好好做的，你朋友的伴侶去世之前，有對你說什麼嗎？”
白降記得很清楚，清楚到如此久遠的記憶，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清晰無比。
——女人臉色慘白，額頭血水與汗水混和，虛弱到呼吸都幾不可聞，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望向抱著嬰孩的白降，臉上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就叫她花……希望她……能像花一樣活的燦爛……”
“不要難過，不要流淚……我很高興，馬上……我就能見到西了……”
她帶著笑容，緩緩閉上了眼，最後留給白降的，是一句感謝：
“多謝……”
白降緊緊的握著拳。
直到聽到商陸疑惑的喊他：“白降？白降？怎麼了？”
白降緊繃的身體這才緩緩放鬆下來：“她……向我道謝。”
商陸當即道：“看吧，當事人都覺得你做的很好，都在感謝你呢，你乾嘛還要自己責怪自己。”
“你不要難過了，他們一定也不希望你為他們這麼難過。”
這一句話，卻恰好對上了白降曾聽到的。
——不要難過。
他們……也希望他不難過。
白降緊皺的眉慢慢鬆開，因為看到白術而心底猛然升騰起的種種情緒，漸漸化為了釋然。
商陸還在那嘀嘀咕咕：“我就說，你為什麼看白術的眼神那麼奇怪，雖然你倆都姓白，但是白術是白術，你朋友是你朋友，可能隻是長的像吧，不過說真的，有沒有可能，你倆真的有親戚關係？”
白降微微搖頭，望了一眼遠處的白術，那因為近乎一樣的長相而泛起的波瀾，已經幾乎消失不見。
隻是一個長的相似的人而已，再像，也是個不同的人。
他輕聲說：“也許。”
商陸還覺得挺好奇的，畢竟白降過年都是一個人過，但白降不說，他也就不問。
畢竟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說出來的事，尤其是白降這種性格，他敢打賭，彆看白降平時沉默寡言，心裡肯定憋著不少事。
看，這不就悄無聲息憋著一件嗎？
商陸搓搓白降的手：“終於熱乎了，我剛都以為你突然病了，這地方可不興生病，好了，彆難過了，你如果想他們，就給他們上墳燒紙，或者出去了我陪你去，我現在可會燒紙了。”
畢竟他可是有著豐富的燒紙經驗的，不光每年必給爺爺奶奶燒，後來又多了個林先生，可以說的上是相當熟練了。
商陸正笑著跟白降說話，突然腳下又是一陣隆隆震響，他以為地麵又要裂開，結果四下望去，卻見地麵完好無損，前方又不知道何時出現了大霧。
霧中，一個巨大的，看上去足有七米高的身影若隱若現。
它每走一步，地麵就會震顫一下，可見體型有多驚人。
白降提弓，擋在了商陸麵前。
一眾人抬起頭，在他們警惕的視線下，大霧中，緩緩走出一個巨型猩猩。
商陸：“……？？？”
比賽項目裡為什麼會有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