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知道了。
身形比其他人高出許多的方晃也回頭,冷聲道:“誰罵方愛?他就算是再沒用那也是個器匠,比你們的命可值錢多了。”
“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他,彆怪老子出手重。”
商陸恍然,原來這個傘人叫方愛,是個器匠,也難怪他和第六海那麼格格不入卻還被帶進海市。
第六海內並沒有像是其他古代傳承下來的海門那樣有明確的上下尊卑。
看得出來,第六海這些肌肉壯碩多有案底的傘人們並不怎麼服氣,但在方晃的冷漠視線掃過來時,他們還是紛紛低頭表示了臣服。
但在方晃回過頭時,也有人小聲嘀咕著:“說什麼器匠,一個月連一把武器都做不出來。”
“就是,什麼都不會,跑得又慢,三個月才做一把武器,也就方哥把他當回事,沒有他拖後腿我們也不至於落在最後。”
他們嘀咕的聲音算不上小聲,就連前麵的商陸都能聽見,方晃自然也聽得到,但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有二次訓斥。
商陸忍不住回頭望,就見夾雜在一眾高個子傘人中間的方愛畏畏縮縮,低著頭沉默前行,就像是沒聽到這些話一樣。
他小聲問閻俊:“就算他做武器速度慢,怎麼說也是個器匠啊,在海市器匠不是很珍貴嗎?”
閻俊瞄了一眼後麵,也悄聲回應:“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第六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大批武器,所以他們其實不怎麼缺武器,而且第六海的情況和其他海門不一樣,他們講究一個強者為尊。”
“比起器匠,他們更在意自己的實力,而且第六海的規矩是,誰能打敗海首,就能成為下一個海首,所以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爭鬥的比岐黃海還厲害。”
商陸弄明白了。
也就是說方愛對於其他海門來說,儘管實力稍弱,但畢竟是個器匠,那肯定還是會給很好待遇的。
但對於崇尚自身武力並且不缺武器的第六海來說,器匠的存在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再加上方愛本身也不強勢,這就讓第六海的傘人們很瞧不上他。
商陸有些同情方愛,他哪怕是隨便換一個海門,受到的待遇也絕對比在第六海強許多倍。
正一邊想一邊走著,卻又聽幾聲慘叫,剛剛滿懷惡意說話的那幾個人竟然都被一股不明外力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第六海中還有人用懷疑的視線望向了方愛。
方愛明顯也被嚇到了,他緊張的一個勁擺手:“你,你們為什麼看我,不是我,我一直都在走路……”
他後麵的一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離方愛遠遠的:“不是你是誰?就你離著他們最近!”
話音剛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個傘人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彈出去一樣,慘叫著墮入了黑暗,再無聲響。
商陸望著這一幕,突然扭頭看向了走在最前麵的軍犬。
“惡意。”
閻俊沒聽清楚:“什麼?”
商陸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閻哥,你說這條路,有沒有可能是在篩選,把有惡意的人篩選出去。”
“這些莫名其妙掉下去的人,全都是對方愛表露了惡意的人。”
閻俊一想也是:“有道理,就是沒辦法實驗,不管了,反正我們就當是這個原因,接下來可得文明用語了。”
他沒辦法實驗,可其他人卻不一定。
韓休隻盯著後方幾秒後挑了挑眉,就得出了和商陸一樣的結論,他立刻對著跟在自己後麵的傘人說:“攻擊我。”
那名傘人嚇得一愣:“小,小爺?”
韓休摸了摸腰間鞭子:“你不攻擊我,我可就攻擊你了。”
這話要是彆人說可能還好,韓休說,他可是真能乾得出來的。
這傘人沒辦法,隻能一咬牙,一刀捅了過去。
韓休沒有抵抗,甚至稱得上是平靜的任由對方的刀尖朝著他腹部而來,刀尖觸碰到他的下一刻,傘人被猛地彈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慘叫,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再後麵的傘人嚇得身子一顫,低著頭不敢與韓休對視,生怕他也要求自己攻擊。
韓休沒有在意他們,隻饒有趣味的摸了摸腰間鞭子。
用惡意來篩選嗎?
現在隻是根據言行,那之後呢?這位成為活海的軍犬,還有彆的篩選方式嗎?
把他們帶上這條道路上的它,最終又打算篩選出多少人呢。
商陸也正在想著一樣的問題。
而比起韓休,他還有彆的問題。
商陸望向前方不緊不慢優雅走著的年老軍犬,大腦努力的思考著。
為什麼軍犬要篩選出沒有惡意的人。
它想要這些人為它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