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武器大師[無限] 糖尾帥 13369 字 7個月前

商陸記事很早,說句誇張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一出生就有記憶。

最早的記憶是模糊的,畢竟小孩子剛出生視力並不好,商陸還記得,在模糊的世界中,最早的那一刻,一滴眼淚滴在了他臉上。

接著,眼淚的主人將他遞給了另一個人,那個人用一雙有力的手抱著他,周圍仿佛有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味,隨後,那雙手將他遞到了爺爺奶奶懷中。

然後,爺爺奶奶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五歲時,在商陸第一次問為什麼他沒有爸爸媽媽的時候,就知道了為什麼爺爺奶奶會在第一次見他時落淚。

他的父母死於車禍,商陸的出生幾乎是一個奇跡,所以商陸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祭日。

於是,小小的商陸就想著,那看來當時是醫生把他抱給了爺爺奶奶吧。

雖然沒有父母,但商陸並不自卑,他的爺爺奶奶很疼愛他,他們帶他玩,教他用各種木頭做小玩具,陪他畫畫,他獲得了充足的愛。

親生爸媽的早早離世並沒有在商陸的心中留下一絲陰霾,雖然有時候他也會去想自己的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看到自己後會不會也很喜歡自己,他們會不會帶著他去玩。

他人生接觸到的第一滴淚,是他父親的還是母親的?

他們是不是也很舍不得他,在短暫的那一刻,他們一定也是愛著他的吧。

但也隻是想想而已,沒什麼好不平的,畢竟那隻是個意外。

而現在,商陸卻在這個明顯有些年頭,隻有海門傘人才能出現的老相冊上,看到了他爺爺奶奶的身影。

直到被白降握住手腕,商陸才發現他的手在抖。

商陸的眼已經紅了,他努力的眨眼抑製淚意,猛地抬頭看向白降,指著相冊問:“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在海門是什麼身份?”

他聽到白降說:“這是琢玉海的兩位海首,令長河,年無妄。”

商陸的眼淚滴落在了相冊上。

“琢玉海……”

他聽說過很多次關於琢玉海的事,隻是當聽故事而已。

琢玉海的地位。

琢玉海的突然覆滅。

可今天,商陸卻突然發覺,他自己也是故事中的人。

他的視線落在了站在爺爺奶奶身後的一對年輕人,他們笑容燦爛,相貌都十分出眾,親密的靠在一起,年輕女子的腹部已經凸起,她一手輕輕落在上麵,像是在無意識保護著裡麵的孩子。

明明沒見過他們,但商陸就是一眼能認出來,這就是他的親生父母。

他啞聲問白降:“他們叫什麼名字?”

白降已經意識到了商陸的反常來源於哪裡,他眼神複雜而又憂慮的看向商陸,最終還是回答:“令翱,秦商。”

商陸問:“哪個商?”

白降握緊了他的手,輕聲回答:“商陸的商。”

明明還一直忍著的,但當聽到這四個字後,商陸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白降有些不知所措。

他猶豫著,輕輕將自己的手搭在商陸肩上,仿佛要說安慰的話,但最終,他隻澀聲喊了一聲:“商陸。”

“我沒事。”

商陸搖著頭,緊緊抓著相冊,最終,他眼睫濕潤著,紅著眼圈,笑著抬頭去看白降:“就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有點高興。”

“他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他輕輕撫摸著照片上親人的身影,慢慢合上相冊,擦乾了眼淚。

“走吧,也不知道閻哥他們怎麼樣了。”

商陸走出幾步,發現白降沒跟上來,回頭去看,卻見對方還站在原地。

白降清冷的眸子裡含上了一絲複雜,他說:“對不起。”

商陸不理解:“為什麼道歉?”

白降微微抿唇,沉默不言。

“嘿!!小路子!是不是你!”

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商陸朝上看去,卻看不到閻俊的聲音,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閻哥!是我!”

商陸連忙回應:“你們沒事吧?我在那邊看到這裡的山都塌了!你們現在在哪呢?!”

“有點事,問題不大!我們在懸崖,你們先上來,正好幫得上忙。”

等商陸他們匆匆爬上山後才發現,閻俊所說的‘問題不大’,指的是他們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一座搖搖欲墜的懸崖上。

懸崖四周都有裂縫,完全是一副隨時都可能會摔落下去的樣子,因為山體崩塌,它幾乎與其他山體完全斷開了至少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隨便一動就會有碎石滑落,甚至還有大量的傾斜,現在上麵的所有人基本都靠懸崖上本身就有的樹木維持站穩。

閻俊脖頸青筋畢露,身體因為慣性後傾,一隻手死死抓住懸崖上的一棵大樹,一隻手拉著雙目緊閉往後倒去的阿毛。

在他旁邊,琉璃海的其餘傘人也都是竭力靠著懸崖上本身的石頭和樹木支撐,這種幾乎要七十度傾斜的情況,每個人都是臉色憋的漲紅青紫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與他們相同情況的還有其他海門的人,算上第六海共五個海門,竟然都困在了這座懸崖上。

最糟糕的是,大部分傘人的背包都不在,也不知道是摔落下了懸崖還是發生了彆的什麼。

這也就代表著撐開骨傘跳崖求生也不可行了。

這也就是傘人了,要是換成普通人,估計連兩分鐘都撐不住就會掉下去。

商陸朝前一步,他所在的這片斷痕處立刻開始碎裂,白降立刻將他拉到了後麵。

“閻哥,我們丟繩子過去,你們爬過來!”

他拿下背包,掏出自己和白降的繩索,再連接到一起,確定安全牢固後,才遞給白降,讓白降一箭將繩索射到了閻俊旁邊的東海麵前。

東海咬牙用腳勾住樹木,靠著腰腹用力接住繩子,在自己身前的這棵樹上繞了好幾圈,然後又倒掛著伸手去夠昏迷過去的阿毛。

閻俊配合的用力抬手,靠著單臂,將阿毛這麼一個大活人硬生生抬了上來。

“閻哥,我這裡還有繩子,你先帶阿毛過去。”

東海的提議被閻俊拒絕:“你先過去,我等其他兄弟都過去了再最後一個走。”

東海想說什麼,但看著閻俊堅定的視線,最終隻能點點頭,艱難的在閻俊的幫助下用繩子將阿毛綁在後背背好,一點點爬了過去。

商陸緊張的死死拉住繩子,一直等到東海落了地,他才狠狠鬆了口氣。

“阿毛怎麼樣了?”

東海氣都沒喘勻,就翻了個身查看阿毛的生命體征,確保他還有呼吸後才重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有氣。”

商陸也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被困在這上麵了?”

東海滿身狼狽:“我們本來打算睡覺,聽到外麵動靜起來看,才發現琉璃玉竟然出現了,結果追著來的時候岐黃海那幫孫子找事,卸了裝備要動手了,山塌了。”

他十分憤憤:“我們的裝備剛好都卸下來了,山一傾斜,大部分背包都掉下去了,還好人沒事,就阿毛這小子被碎石砸到了腦袋差點摔下去,還好閻哥把他拉住了。”

商陸鬆了口氣:“人沒事就行。”

雖然繩子繞著樹轉了幾圈,但他還是以防萬一,死死拽著繩子,看著琉璃海的傘人們挨個艱難爬過來。

腳下時不時有震顫聲傳來,商陸並不太懼怕,可能是因為他身後就是白降。

他耳朵竭力朝向轟鳴倒塌的那幾座山,閉眼仔細聽了幾秒後才睜開眼:“是爆破開山。”

他們之前跟王妮子玩的時候就玩過流沙一樣的山,它自然不會是一開始就是流沙山,在沒有被開采之前,那座山也曾綠樹蔥蔥。

東海一聽就急了:

“爆破的話應該是人在爆破,我現在就帶著他們去攔!”

東海起身要走,被商陸喊住:“你彆過去,太危險了,而且這裡是海市,海市主人的記憶如果是山會崩塌,就算你攔住了工人爆破,山也還是會塌的!”

這個簡單的道理東海自然不會不知道,隻是看著兄弟們在搖搖欲墜的懸崖上艱難求生,時不時的爆破聲傳來,懸崖還要震上幾震,他心裡像憋了一團火,不做點什麼心臟就要被這團火燒光一樣。

商陸也很焦急,但他強行忍住了焦躁:“你也來幫忙拉著繩子,先讓他們安全的過來再說。”

他不知道這個海市裡有沒有幻象。

但商陸已經隱隱明白了這個海市可能沒有以前遇見的那麼好過了。

早已清醒的王妮子。

莫名出現的琉璃玉。

以及難得齊聚的各個海門。

這幾個因素湊在一起,沒事也能變出事了。

琉璃海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順利爬過繩子,最後隻剩下閻俊。

他正轉頭看向離得最遠的渡厄海。

隻一個眼神,耿玄與耿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傾斜著身體,艱難朝著這邊開始移動。

眼看閻俊成功來到了繩子前,商陸剛鬆了口氣,一聲哨聲突兀響起。

原本安靜掛在一棵樹邊的韓止猛地抬頭,輕巧落地,一道峨眉刺猛地刺向閻俊脖頸,被他閃身避過。

閻俊轉身看去,罵了一句:“他爺爺的,你們岐黃海就是等著老子落單是吧!”

韓止還是那樣,麵無表情,雙目蒙著黑布,雖然出入著危險的海市,手上依舊戴著華麗而漂亮的手鏈,可下一刻,這打扮漂亮的手就持著利刃狠厲的持續朝著閻俊攻擊起來。

“閻哥!”

商陸猛地站起來,急的恨不得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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