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6100448256號時間線的終日時間世界。
華夏,芝山市,早上八點。
一條很普通的街道,轉角處有一家“黃粱水果店”。
天氣晴朗,豔陽高照,前來這家店買水果的客人源源不斷,三名員工忙到沒有片刻停歇。
在這家店鋪二樓的一個臥房內,一位俊朗的少年正閉著眼躺在床上。
他醒了。
或者說,他的意識醒了。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毛病,但他並不想睜開眼睛。
他記得他的心靈跟他的肉體因為一次劇烈衝擊斷開了連接。
重連之後,就到了這裡。
可他還不知道到了哪裡。
即便如此,他連睜開眼看看身在何處都提不起一絲興趣。書包閣
“小樣!下來拖地了!”
直到聽見一個記憶中很久沒聽見過,卻又無比耳熟的聲音,他才朦朦朧朧睜開眼。
這裡……是我在桃源的房間?
我回到黃粱水果店了?
蕭煬從床上緩緩坐起,望著沒有絲毫變化的房間,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迷亂之感。
難道……在南柯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此刻,他的心情複雜到無以複加。
既希望是夢,又希望不是夢。
可當他感受到體內那近乎凝固,完全不流動的元力,還有耀深葫空間裡靜靜躺著的那一雙冰藍色手紗,蕭煬知道……
那怎麼可能是夢呢……
“哎,來了。”
蕭煬應聲之後,走下樓去。
覃爺爺在刷短視頻。
田姨在整理收銀台。
莊叔在搬貨。
店裡那熟悉的裝修風格和樓梯旁的貨物擺放。
一切都和兩年多前毫無區彆。
蕭煬時隔如此之久終於又和跟三位親人見麵,卻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連他怎麼回來桃源的都沒有問,默默拿起旁邊的拖把,木訥又僵硬地拖起地來。
覃爺爺、田姨和莊叔三人隱晦地交流了一下眼神,沒有跟蕭煬聊起任何關於南柯、除咎、白鹿的話題。
就像蕭煬沒有去過南柯一樣,三人隻是安排他在店裡幫忙,乾雜活。
蕭煬麵對三位親人的吩咐,一律照辦,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仿佛一刻都不想停下來。
有時三位親人對他沒有安排,他都會自己找點事情做。
譬如清理衛生死角。
譬如給雜亂的天台打掃乾淨。
譬如給小美梳梳毛,給莊叔盤一盤核桃,給覃爺爺將酒壇的密封加固。
不知是不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麻醉自己,蕭煬就這麼從早上忙到了天黑,甚至連午飯都沒吃。
心死為何?
心死為忙。
這平常的一天,蕭煬無比充實,卻仍感受不到心裡麵有任何一點東西存在。
忙到夜晚八九點鐘,水果店關門,田姨早早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
四人像兩年多前送蕭煬上學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坐在一張矮矮的方形餐桌前。
三菜一湯,農家小炒雞,釀豆腐,手撕包菜,冬瓜湯。
蕭煬的對麵坐著田姨,左邊是莊叔,右邊是覃爺爺。
白天,尚且可以用忙碌來偽裝那不想被他人所知的故作堅強。
可到了晚上,又該如何去麵對那洶湧而來的空虛和心酸呢?
覃爺爺是店裡的老板,又是輩分最高的人,他拿起筷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