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緩緩的滲出鮮血。
他渾然不覺疼痛,甚至心中還生出了一股隱晦的快意。
他將手指攥緊,好似要將什麼東西攥在手中一樣,有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我無事,進宮吧。”
過了一會他鬆開手,這樣緩緩說道。
*
白依依回去果然躺了一個時辰,甚至在一個時辰過去後還不想起床。
她的腳太痛了,哪怕休息了一個時辰也沒緩過來,甚至還有點隱隱發麻的感覺。
白依依有點想破罐子破摔了。
明明早上出發前她還對以後的生活抱有美好的強烈期待呢。
這要怪隻能怪陛下,誰讓他打碎了她對美好未來的展望。
她已經連續進宮三天了,甚至明天還要去,他到底要看幾天,她已經不想再進宮看見他了。
欲哭無淚的白依依很委屈,她蹭了蹭被子將眼角委屈的淚擦了下去,隻覺未來人生白茫茫的一片。
正在她感歎自己可憐的命運時房門被輕輕敲動了。
她以為是王婆子,所以想都沒想就穿鞋下地開了門。
然後直接映入眼裡一個陽光溫暖金燦燦的笑容。
“啪!”的一聲,還沒溫長洲說上一句話,門就在眼前合攏了。
溫長洲笑容微僵,他側眼朝王婆子看去,王婆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低聲道:“我都同您說了,她十分怕生。”
“尤其是異性。”王婆子強調道。
其實之前王婆子就說過這個問題,但是溫長洲不信,他一不覺得自己長得醜,二認為自己氣質向來溫和,根本不至於讓人害怕到連見一麵都不敢,這才沒將王婆子的話放在眼裡。
沒想到……
眼下竟然真的吃了閉門羹,這可是長這麼大頭一遭。
不過……
他想到對方那一瞬睜大驚慌失措的模樣,眼眸微微眯了眯。
長得……還怪可愛的。
白依依站在門後,整個人一副被雷劈的樣子。
啊……
金閃閃的生物。
為什麼會出現在她門前。
嚇死她了嗚嗚嗚。
陌生人恐懼症發作的白依依慢吞吞且哆哆嗦嗦的縮回床上,決定今天不出門了。
這時王婆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依依,少班主沒有惡意,他隻是想過來跟你談談漲月錢的事情。”
一聽到漲月錢,白依依的眼亮了亮。
要說白依依有什麼愛好,除了當領舞以外,就是攢錢,王婆子深知她的弱點,所以才特意這麼說。
不然彆說是少班主了,就算是她,磨碎了嘴那丫頭也不會賞一個臉。
這要放在以前王婆子早就張嘴開罵了,但眼下她隻能忍著火,好聲好氣的商量。
沒辦法,這祖宗現在可是雲台班的搖錢樹,甚至往大膽了猜,她甚至可能有進宮當娘娘的命。
畢竟從陛下登基以後什麼時候有過三番五次召見一個人進宮過。
基本上在第一次進宮就被噶了,哪裡還會容忍到第二次。
白依依在她手下呆了那麼多年,多少她還是了解她的性子的。
要說討人喜歡,這丫頭也不怎麼討人喜歡,但要說討人厭吧,倒也沒有。
她就是那種平平常常的伴舞,不起眼不惹眼,有時候甚至會讓人忽略掉的存在。
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十分沒有眼寸還膽小。
這樣的人放在陛下身上以往一天能噶十個,如今容忍她活到今日,要說沒存了幾分心思她是不信的。
要知道她和班子裡的舞姬們今天都做好了她回不來的可能了,誰知道她不僅回來了還活蹦亂跳的,連皮外傷都沒一個。
心思玲瓏的王婆子猜到了這一點,自然不會對白依依甩臉子,傻乎乎的白依依不僅不知道甚至還以為王婆子突然對她好了可能是因為她現在是領舞了。
畢竟王婆子對上一任領舞就挺和顏悅色。
她哪裡知道王婆子對人家和顏悅色隻不過是人家會討好人,舞也跳的好,根本就惹不到王婆子生氣。
又傻又社恐又愛錢的白依依做了好一會的心思準備,這才下地站在了門邊,然後小聲道:“我們這樣談不可以嗎?”
她對剛才開門見到的那一幕有心理陰影了。
門外麵帶微笑的王婆子:……
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王婆子剛要勸她,一旁沉默的溫長洲打斷了她潤聲道:
“白姑娘,談新的銀錢是要擬定新訂契的,我們這樣談恐怕不便。”
“當然,如果白姑娘不方便的話,那就以後再談好了,隻不過我最近很忙,下次可能會很久以後……”
“我……我可以了。”
還沒等溫長洲轉身欲走,身後的門就開了。
小姑娘從拳頭大的門縫中怯怯軟軟的探眸看他,眸子純淨似乾淨的泉水,長長的發從她身上滑落順著門縫探了出來,帶來幾縷茶花香氣。
他視線一瞬就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