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陛下對她如旁人那般,她現在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活在這。
溫長洲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隻是道:
“陛下不會對你如何的,但如果你不去怕是……”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是他微妙的停頓,讓白依依意識到了什麼,她瞬間就想起了之前齊菀晴的事情。
她瑟縮了一下,明白了溫長洲的的意思,她去的話還不一定出什麼事,但是如果不去的話下一個死的人沒準就是她。
所以沒有辦法的白依依,隻能老老實實的第二天去了宮裡。
儘管她還帶著病。
臨行前,溫長洲將一個香囊交給她,讓她順便轉交給一個宮女。
他說那是他遠房的親戚惦記閨女所以想送些東西給個念想,反正就是些小玩意,白依依就同意了。
溫長洲站在門口目送馬車的離開,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道:“如果被發現了,她的命可就保不住了,你舍得?”
溫長洲收回視線瞥了他一眼,眉眼中已然沒了麵對白依依時的溫和柔軟,滿是一片寒涼。
“你在試探我?”
“屬下可不敢。”男子恭恭敬敬躬了躬身,而後直起身勾著唇角道:“屬下隻是怕您……貴人多忘事,沉迷溫柔鄉忘了大事。”
“少說廢話,一切照原計劃進行。”溫長洲繃緊下頜,神色冷硬的很。
男子應是,隨後就退去了。
等男子身影消失後溫長洲緊繃的神色才緩和,他抬眼再次看向遠方。
那裡已經沒有了馬車的蹤影,隻剩餘一片空白的道路,空空蕩蕩的。
白依依以為自己所要乾的活不過也就是跟所有宮女一樣洗洗涮涮,所以她一到了宮中就想搶活乾,然後就被宮女阻止了。
“小姐,您隻需要負責跟陛下有關的部分就好了,其餘的我們照常來做。”
與陛下有關的部分……
很好,那麼什麼是與陛下有關係的呢?
白依依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她被帶到了陛下寢宮前,往日負責服侍陛下起床的太監壓低聲線道:“首先,就是叫陛下起床。”
白依依瞪大眼,身體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其他的事情就看陛下接下來怎麼安排了。”說完這話後太監就急匆匆的走了,從背影看去竟比她之前往日跑的還快。
她也很想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但是腦袋她還是想要的。
所以白依依跟著眼前的門大眼對小眼了一段時間後就鼓起勇氣推開門了。
門在靜謐的氛圍裡發出吱嘎的聲響,很清晰,嚇的白依依立刻扶住門生怕它在繼續響下去。
她順著門縫朝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薄淡的光線從被遮住的窗子裡透進來,將屋子映的朦朦朧朧的,有種壓抑的暗。
人影隱隱約約從床邊的紗簾上浮現,看起來似乎還在睡夢中。
白依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朝屋裡走了一步,這時門又發出了吱嘎的聲響,嚇的她連忙轉過頭扶住門,還沒弄好門,下一刻就聽——
“滾進來。”
於是白依依立馬就放下門滾了進去。
被吵醒的陛下靠坐在床邊,墨黑的長發從肩頭披散而下,一雙鬱鬱沉沉的眸子盯著白依依,蒼白的麵頰上帶著陰冷的神色。
白依依一句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的盯著腳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沈賦墨瞧著她,像是看一個偷偷溜進來的小老鼠。
這個比喻倒也符合,畢竟也就隻有老鼠才會偷偷進彆人家裡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白依依被盯的渾身難受,隻覺得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頭也越來越低,恨不得埋胸裡去。
“還不服侍朕更衣。”
這話一出白依依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才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拿過掛在屏風上黑金紋繡龍袍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她太害怕了,一不注意就踩到袍子拖地的衣擺摔了過去,然後——
就摔進了陛下的懷裡,額頭惡狠狠的磕在了對方鎖骨上,撞的她當場眼冒金星,眼底泛淚,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什麼都沒做隻是坐在床邊等著穿衣服的陛下:……
他蹙了蹙眉,麵對對方委委屈屈眼帶淚水的指控忍無可忍的道:
“住嘴,不準哭。”
白依依嚇的閉了嘴,但泛紅的眼眶還帶著委屈,她七手八腳的想要從陛下身上爬下去,然後一個不小心又踩上了袍子尾巴,直接又倒了回去。
真的,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再次遭遇埋胸危機的沈賦墨看著被她臉蹭的亂七八糟的領口,冷嗬一聲道:
“再不從我身上滾下去,就要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