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不知道起啥好(2 / 2)

沈離塵卻感覺到不適。

淨昀蒼用結界把他們與外麵的喧鬨隔絕,未免不是把他和自己困在這片空間有限的狹窄天地裡。

從前沈離塵是有些害怕這個人的,淨昀蒼是仙尊,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他甚至懷疑淨昀蒼隨時都會一掌拍死自己這個毫無用處的大徒弟。

現在淨昀蒼卑微地低頭向他認錯,任由白衣沾滿塵埃,臟了。

可這些隻讓沈離塵覺得窒息。

因為淨昀蒼的占有欲藏得極深,來的時候又是如此強烈。

自己是他徒弟時,他從未把自己當人看,現在他連師尊都不是,沈離塵怎麼可能乖乖地任他占有。

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原諒。

但這個人,一定不是淨昀蒼

沈離塵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盯著他微微顫抖的雙眸,直接道:“尊上,我沒能拿第一其實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你當日沒有命令我不許參賽,我也會在前往比試台的路上暈過去。所以我拿不到第一是注定的事,與你無關,你沒有自責的理由。”

與你無關。

這四個字太簡單,太輕鬆就能說出口。

淨昀蒼隻覺得連後悔和補償的權利都被他生生剝奪了,連自責都要沒收,那他還能剩下什麼?

他沒有在沈離塵哭的時候安慰他,在他練劍的時候糾正一下姿勢,這些很小的事都已經被剝奪了,但他以為自己還能自責與補償。

現在竟然還要剝奪他自責和補償的機會。

這是很殘忍的事實,淨昀蒼清楚,但他想就該這樣,沈離塵就該剝奪走他的一切機會,讓他陷入無儘的自後悔。

沈離塵不耐煩了,四處轉了轉,卻找不到出口:“我想出去了。”

他轉頭看看向淨昀蒼,示意快放自己出去。

可淨昀蒼並沒有,他緩緩道:“我問過替你診斷人,知道你的脈象以及用了什麼藥,你是累壞了,在望羲峰靜養了幾日,你的吳師兄照顧你。你生病了,但沒有回無忘峰。”

沈離塵蹙眉:“我病了需要人照顧,去望羲峰有什麼問題嗎?我為什麼要回無忘峰,有人照顧我嗎?我剛來華清宗那年才八歲,什麼都不會,洗個衣服都洗不乾淨,隻會照顧小孩,撿柴火和蘑菇,撿地上

一切能吃的東西,望羲峰對我而言就是另一個家,來華清宗剛開始的那幾年基本上都是望羲峰的長老和幾個師哥照顧我,直到長大了才回無忘峰,望羲峰對我而言比華清宗重要,當年你和顧玄息打仗,我就是為了他們才不顧一切地回去。”()

淨昀蒼道:是我不好,不該沒有照顧你,不該發動那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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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塵搖頭:“都過去了,我不想計較什麼。”

他話鋒一轉,故意問:“對了,尊上,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說話很難聽?”

淨昀蒼想也不想地搖頭:“不會。”

怎麼能難聽呢?

這三年裡他幻聽過多少次,那些幻聽的沈離塵的聲音,在痛恨他罵他,他都覺得悅耳動聽,可以笑著入定。

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哪怕他現在給自己一劍,都是可愛的。

沈離塵想也不想:“我隻是替沈離塵把他當時真正的心裡話說出來而已。扶搖大比的時候,沈離塵不在乎的第幾名,他在乎的是有沒有辦好這場比試,畢竟是他親手忙了三個月的成果,得第一或是最後一名都一樣。仙尊,你看,你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過,當時的沈離塵已經死了,我不是那個沈離塵,他說不出口的話,我都會替他說。”

他抬手指了指結界,示意還不快放自己出去。

淨昀蒼能做什麼呢?隻能順著他寵著他,這是他朝思暮想三年的事。

結節消失,沈離塵走遠了。

可淨昀蒼一動不動。

這幾日,他不止一次聽人議論上一屆扶搖大比是多麼精彩,從現場布置到招待,無一不完美。

沈離塵那麼優秀,早已綻放魅力。

唯有他。

唯有他從來都看不見。

沈離塵又看了一場比試,江邵才睡眼惺忪地過來,他表示能理解,因為他可以一覺睡到午後,直接吃午餐,至少江邵還能吃一頓早餐。

江邵來得急,衣衫有些不整,吃著沈離塵給他買的鮮肉大包子,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道:“你要打聽有哪些長老?想拜師?”

淩陽宗隻收十五歲以下的孩子!沈離塵那麼大了……

沈離塵無奈道:“我弟弟,今年八歲,他總不能跟我一樣當個散修吧,我想給他找個宗門。”

江邵嚇了一跳,三兩口吃完包子,這才說:“那我就先從宗主說起吧,宗主每年在迎新大會上都會收一個徒弟,當然這是萬裡挑一的機會。然後就是八大長老,脾氣最好是的道一長老,我很建議你弟弟試一試,還有……”

他說氣話來,語速飛快,沈離塵都插不了嘴。

結果就是,沈離塵用非常簡單的方法拿到了化神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名單。

不費吹灰之力。

但離買回那根牽絲係,不僅遙遠,還很苦難。

八十位修士,他怎麼查!

摔!

看完上午的比試,江邵說他

() 們飯堂的大廚手藝很好,帶沈離塵去吃。

沈離塵倒是無所謂,有吃的就行,吃完還要回去紮針喝藥。

兩人打好飯菜端著托盤,準備找位置坐,又看見那位臭著臉的嚴公子,以及江邵另一個室友。

江邵想趕緊帶沈離塵離開,但那位室友眼尖,招手道:“這邊!這邊有位置。”

江邵不好意思地看向沈離塵。

沈離塵無所謂地搖頭,“沒事。”

畢竟同一屋簷下,室友關係不好鬨得太僵。沈離塵走就走了,但江邵還要和兩位室友相處。

但沈離塵沒想到,他剛坐下來,那位嚴公子像是剛認出自己,皺眉道:“你怎麼又來了?你怎麼進來的,知道扶搖大比期間,外人擅入是什麼罪嗎?兩位尊上都在觀賽,今年罰得格外重。”

沈離塵沒想到這麼嚴重,他解釋:“是江兄替我做擔保,應該不會被罰。”

嚴公子瞪了江邵一眼,又哼了一聲,似乎認為自己說的很對,沈離塵不挨點罰都對不起他剛才叭叭叭說的話,江邵摻和什麼?

但他總要給自己找點麵子回來,吃飯的功夫,他嘴就沒停過。

“你不要覺得和江邵搞好關係,就能借著他跟我攀關係,我告訴你沒用,江邵在我這裡一點麵子都沒有。”

“那麼大的人了有手有腳,非要好高騖遠,我要是沒錢了,我寧願去碼頭當苦力。”

“總之就算我破例,幫你這一次,我爹也不會同意的,因為你犯了他的大忌。”

沈離塵則全程在想,他這位太子爺要是上位了,沈記準要黃,做生意的連打官腔都不會。這個年齡學也來不及了,早乾嘛去了?自戀狂疊加自負狂,不用搶救了。

沈離塵自認為是個成熟的商人,不和這種開店準黃的富二代計較。

他等著看沈記關門大吉。

沈離塵無所謂地吃完飯,但江邵氣得不行。

吃完飯,江邵主動送沈離塵離開,路上抱怨:“真是的,你剛才為什麼攔著我?我早就受不了他那張嘴了!三十多的人了,還在淩陽宗好吃懶做,他連功課都不去學,全靠他爹的銀子撐著。”

銀子和靈石在修真界都同樣有效,隻不過跟凡人做生意隻能用銀子就是了。

沈離塵無所謂:“有錢任性吧。”

江邵沒聽懂,他還在氣頭上:“關鍵是小伍也真是的,明知道姓嚴的跟你過不去,還要我們過去,你沒看見吧?他是先看見了你,才看見我。不然隻有我一個人,他肯定不招呼我。”

沈離塵想安慰他,結果都插不上嘴,那就算了吧,讓江邵發泄一下。

畢竟憋著容易把人憋壞。

送到宗門口,沈離塵就和他告辭,乖乖地去醫官紮針喝藥。

塵埃劍回來了,雖然是從不想看見的人手上拿回來的,但沈離塵也開心到合不攏嘴。

他終於能與塵埃劍重逢,能禦劍,如果有天他能找到徹底治愈靈脈的方法,說不定他也能一舉突破,修到大乘期。

然而沒飛多久,沈離塵猝不及防地感覺到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他氣息不穩,差點從劍上摔下去,沒辦法,他隻能落地休息。

沈離塵靠著樹坐著,借助樹乾才能勉強支撐。

他之前想著不讓江邵把自己憋壞,其實他早就憋壞了。從見到顧玄息的那一刻,到再見到淨昀蒼,他受了多少驚訝和委屈,尤其是本來就受了內傷,胸口淤血時時刻刻的壓迫,到現在才發作,說明他的意誌力已經很堅定了。

無法喘息的狀態越發劇烈,他張大嘴,費力地呼吸,然而這些都沒有用。

驀地,他感覺到心被紮了一下,緊接著疼暈了過去。

顧玄息出現在他身邊,抱起了他

同樣出現的還有淨昀蒼。

他們都心知肚明,對方的神識都是時刻鎖定沈離塵,沒有瞬息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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