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一個副本2(1 / 2)

江追就這樣伸著手,一動不動看著祁真微。

然而祁真微上前一步,關上了小院的木門,落鎖。

他和烏鷹走進屋內,關上房門,當這個叫江追的家夥不存在,正式開始討論如何僅靠他們二人奪下三途河城。

他們雖然修為高深,但汪郢手下有千軍萬馬。

“我爹留給我的招魂幡,能號令萬鬼,但隻是一些沒有神智的孤魂野鬼。短暫拖延片刻還行。”祁真微愁眉苦臉,“咱們最缺的還是能領兵的將領。”

烏鷹道:“隻要能出宮,招兵買馬都好說。還有大人的舊部,我可以去聯絡他們。”

皇宮內他們雖然可以去禦膳房禦藥房這類地方,但離開皇宮就困難了,宮門守衛修為高超,而且宮牆上密密麻麻全是符咒,他們就算能避開這些守衛的雙眼,也無法應付這麼多符咒。

祁真微握緊拳頭,“從前我們想辦法進宮,現在又在絞儘腦汁出宮,真是可笑。”

“殿下,我……”烏鷹磕磕巴巴地,“都是我不好,當初是我帶殿下來鬼都。”

祁真微搖頭:“關你什麼事,那是我娘的命令,你隻是照辦而已。”

出宮一事還是毫無頭緒。

然而這天傍晚,侍衛竟然來送晚餐了。

烏鷹開門,冷著臉聽完侍衛的話,沒有伸手去接,懷疑這裡麵有貓膩。

祁真微走出來:“什麼事。”

侍衛立刻點頭哈腰,笑靨如花:“殿下儘管放心,這些都是禦膳房特地準備的,還有殿下最愛的小米糕。之前是小的們的忘了,從今往後,三茶六飯絕對少不了。”

烏鷹冷嘲熱諷:“忘了三年還能想起來,記性不錯。”

侍衛低著頭,笑得尷尬急了。

“收下吧。”祁真微吩咐道。

關上門,烏鷹提著食盒進屋,警惕道:“殿下,我還是扔了吧,誰知道裡麵有沒有下毒。”

祁真微搖頭:“江追送的,吃吧,彆浪費。”

烏鷹不明所以:“他?殿下怎麼知道的?”

祁真微的道:“不然還能有誰。”

他打開食盒蓋,第一次層就是被蒸得綿軟撒上白糖黃燦燦的小米糕。

從這天起,夥食上再也沒有虧待他們半分。

祁真微想,吃了人家的總是要還的。

三日後,祁真微在院裡和烏鷹練劍,忽的一轉身,發現江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斜倚著門框,懶洋洋看著他們,好像看了很久。

上次江追來時,烏鷹立刻察覺到他,而這一次連烏鷹都沒察覺到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祁真微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江追的修為在他們之上,就算江追想做什麼,他們也沒辦法。

他問:“你來做什麼?”

江追伸出一隻手,溫和道:“帶你去玩。”

他話音未落,烏鷹唰的擋在祁真微身前,意思很明確,休想碰我家

殿下。

江追笑了笑:“殿下住了那麼久,不悶得慌嗎?去麼?你躲在我的馬車裡,守衛不敢查。天黑之前,我一定送你回來。()”

被關了三年,誰不想出去。

烏鷹猶豫了一瞬,但還是堅定不移地擋著祁真微:休想。㈥()_[(()”

江追吊兒郎當地笑道:“我帶他出去玩你攔得住我?我就是現在辦了你主子,你能奈我何?”

這話有點糙,烏鷹氣得想揍他,祁真微卻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祁真微看著江追,又指了指烏鷹,終於開口:“我要帶他。”

江追大大方方地頷首:“行。”

他大搖大擺地帶祁真微和烏鷹離開。

祁真微剛開始還擔心會被看見向陛下告狀,那他和烏鷹會性命不保,然而這一路,遇到的侍衛侍女都低著頭,根本不敢看。

直到上了馬車,江追才解釋:“你們陛下即位那幾年,我沒少和他在皇宮打起來,波及的侍衛侍女不知道多少。他們怕惹怒我,我又去找陛下打架,整個皇宮都得跟著遭殃。”

祁真微驚訝:“你敢和陛下動手?怎麼還沒被大卸八塊?”

那不是大逆不道嗎?就算江追是陛下的同胞弟弟,那也是僭越。

他爹的手足兄弟都對他爹禮貌有加。

江追歎了口氣:“我看你寂寞帶你出來玩,你還詛咒我。”

祁真微靜靜看著他。

江追又露出一臉被傷害得很慘需要哄哄的模樣。

祁真微歪歪頭:“你怎麼不早點帶我出來玩,我被關三年了。”

江追:“……”

江追垂死病中驚坐起,立刻就不受傷了。

為了在天黑之前趕回皇宮,江追就帶他們去忘川河邊……打水漂。

誰的水漂打中的孤魂野鬼多誰厲害,反正這群孤魂野鬼永世不得投胎,天天躲在水下趁機偷襲擺渡船,掉入忘川,就算生前積累九世功德也永世不得超生。

祁真微沒想到還能這麼玩,他一點也不感興趣,但看見孤魂野鬼試圖拽穿上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女孩下水,他立刻一塊石頭砸過去,就覺得很好玩了。

一匹骷髏飛馬從天而降,伍成從馬上下來,看見祁真微時,眼眶立刻紅了。

三年未見,他清瘦不少。

祁真微也覺得挺對不起他,帶自己玩了那麼久,最後還利用了他,生他的氣是應該的,祁真微都已經做好了被打兩拳的準備——

被關的三年內,那個嬌生慣養甚至有些稚嫩的三途河城殿下已經被磨平了棱角,知道人心不能揣測,以及為了達到目的應該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伍成飛快地跑過來,試圖拉著祁真微的手,被烏鷹用劍鞘打了回去,他眼淚汪汪,聲音也怯怯的:“你想見陛下……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早知道見到陛下你會開心,我就直接帶你去皇宮了。”

祁真微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伍成又急急忙忙地問:“你三

() 年沒出皇宮,陛下……陛下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祁真微不明所以:“做什麼?”

“就……那個……”伍成的神情開始複雜起來,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害怕與後悔,最後一咬牙,“陛下還沒納妃呢!”

祁真微想說關我什麼事,他巴不得道麟君絕子絕孫,但他不敢在江追麵前說什麼奇怪的話,“沒有,我這三年都沒見過他。”

伍成長長的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下一刻就會摔在地上。

祁真微道:“多謝你,伍公子,是我利用你,但你卻不計前嫌。”

伍成的臉上泛出古怪地潮紅:“哪……哪有……我心甘情願的。”

江追忽的噗嗤一聲。

伍成的臉色紅得快要滴血了。

天快黑了,江追按照約定送祁真微和烏鷹回宮,伍成想上馬車,被江追扇飛了。

祁真微掀開窗簾看了一眼,伍成正抬頭盯著馬車看。

從這天起,江追隔三差五地帶祁真微和烏鷹出來玩,大多時候是找個地方閒逛打發,偶爾也去酒樓吃點特色菜。

雖然還不能徹底離開皇宮,但這樣斷斷續續地出宮,確實幫了他們大忙。

祁真微故意吸引江追的注意力,好讓烏鷹方便行事。

烏鷹利用暗號聯絡城主舊部,一個月後,他們開始陸陸續續來到鬼都,祁真微給他們租了房子,暫時安頓下來。但長期租房子不是事,鬼都戒備森嚴,不分晝夜都有大批鬼軍巡邏,對於戶主和租房以及住客棧的旅客都嚴格盤查,他們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而這期間,偶爾能見到伍成,據他所說,他安排小廝在江追府邸盯梢,但江追太神出鬼沒,他的小廝就經常追到丟,偶爾追上幾次,他就立刻趕過來。

弄得祁真微莫名其妙,嫌他煩人,因為伍成隻盯著他看,也隻對他說話,這樣祁真微就不能吸引江追的全部注意力了。

當然伍成也不是每次都那麼煩人,偶爾的時候他隻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祁真微沒問,他就解釋:“我爹給我留的功課,今天做不完,他又要罰我跪祠堂。”

祁真微道:“那你還溜出來玩。”

反正祁真微有功課的時候,誰喊他出去玩都不行。

伍成的臉又紅了,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你去玩吧,我就在這兒,能看到你的。”

祁真微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是被一隻小狗纏著了,他在伍成身邊坐下來:“什麼功課,我看看。”

伍成拿出一枚圓球,裡麵有黑霧在翻騰,祁真微伸出手想接,伍成把球放在他手心,又迅速敷蓋在他手背上才鬆開手。

伍成磕磕巴巴解釋:“我怕……掉……就扶……一下。”

說罷背過身,胸膛劇烈起伏。

祁真微懶得理他,打開圓球,黑霧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座高山上的城池,周圍層巒疊嶂。

伍成解釋:“我爹給我十萬鬼軍,讓我七天拿下來。”

個地形祁真微太熟悉了,他報出一個城名。

伍成驚訝:“你知道?”

祁真微豈止是知道,這座城是百城之中固若金湯,千年來誰都不敢打它的主意,但祁真微可是幾次都可行,隻可惜三途河城誰都不想打仗。

他道:“我給你兩個辦法,第一個是五萬鬼軍打七天,第二個是十萬鬼軍打三天,你隨便挑一個應付你爹。”

伍成眼睛亮了,看了他一眼,似乎被燙著了,又立即低下頭:“你對我真好。”

不遠處,冷冷旁觀這一幕的江追對同樣臉黑的烏鷹道,“你主子被調戲了,你不去管管。”

烏鷹的火簡直要燒乾忘川,“伍成算什麼,比得上你嗎?”

祁真微沒想到,他幫伍成的後果就是,這之後每一次功課,伍成都先遞到他麵前,看都不看,就說自己不會做,要他教。

不過伍成的功課越來越難,除了單純的攻城守城戰,還準備了變幻莫測的戰術等著他,有時候他甚至要思考半天才能打贏。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次回宮路上,祁真微聽見馬車外傳來喜氣洋洋的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