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荒唐(1 / 2)

“今日之事,是本王沒有提前叮囑長留,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會見死不救。”

蕭靖這人尋常太過肅冷了,加之他身世悲苦,又不得皇上器重,總會讓人不經意間同情他。

一般人都會以為他暴戾陰鬱,但此刻給宋悠的感覺並非如此。

不過,蕭靖還是那個蕭靖,隻此一言,便邁開大長腿準備離開,沒有任何贅言,獨留一陣小風拂過。

宋悠拿著金瘡藥,歎了口氣,看來蕭靖也是個“護犢子”的。

是她想多了,人家蕭靖無非隻是排斥女子,他這樣的人或許誰都不喜歡的。

***

宋悠回自己寢房之前去看了七寶。

小家夥這個時候還精神著,他現在是皇長孫,在王府備受照料,才幾日下來,好像又白胖了一圈。

宋悠都快抱不動他了,“七寶,你爹爹好歹也是玉樹臨風,你可不能再多吃了。”

七寶在宋悠身上擦著哈喇子,他還沒開始走路,嬰兒肥也是很正常,他爹爹那般偉岸俊朗,他將來必定差不到哪裡去。

“嬤嬤,七寶怎的不喊我了?”宋悠很幽怨。

她這一年給七寶又當爹又當娘,當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看著孩子如此可愛,才一歲多罷了,一雙眼睛卻是深邃有神,五官已經隱約長開了,的確是美男胚子,而且有點眼熟.....

肖嬤嬤正給宋悠“父子”倆縫製著衣裳,她也納悶,“七寶是個乖巧的,咱們沒回洛陽之前,他還嘴甜著呢,許是王爺身上有為人父的氣度?”

肖嬤嬤這話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宋悠退而求其次,對七寶道:“兒子,叫聲“二爹爹”聽聽。”

七寶沒忍住,“嘎嘎”笑了出來,為了讓他娘親不至於那般失落,勉為其難喊了一聲,“二爹爹,二爹爹。”

兒子終於認爹了,宋悠並沒有很高興,陰鬱道:“哎,世人多是嫌貧愛富,想來七寶也是嫌我這個爹比不上王爺。”

肖嬤嬤頓時失語,愣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話安慰她。

七寶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很多時候都不太明白他娘親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天地良心,他隻是想糾正娘親兩年前犯的錯而已。

***

庭院內種著成排的墨竹,夜風刮過,沙沙作響,卷入不知名的淡淡野花香。

蕭靖喜潔,七歲之前他是當朝身份尊貴的太子爺,梳洗沐浴皆有數人伺候。

這十幾年在邊陲打戰,隻能將就著度日,他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對承德帝的決定未曾有過半句怨言。尋常時候與將士們同吃同住。

從淨房出來,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雪白色棉紗中衣,露出的胸膛呈現出與麵容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一看便是常年風吹日曬之故。其實,他的底子還是很白皙的,與洛陽城的白玉公子沒甚區彆。

從茜窗往外看出去,園中景致沉浸在一片朦朧月色下,顯得不切實際的真實。

他,又回來了。

風拂過,掀起男子胸口的衣料,他的視線不知不覺又落在了腹部的牙印上。

兩年過去了,可這牙印卻依舊完好無損的刻在他的肌膚上。

一瞬間,蕭靖的麵色滾燙了起來,他是個敏感細致的人,總能注意到旁人不曾留意的細節。那日腹部的痛感,還有她微熱的呼吸灑在他胸口時的悸動......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的清晰,不曾因為兩年光陰流逝而模糊半分。

因為夢見過太多次,他已經分不清記憶中的畫麵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又是他所幻想出來的。

他雖是沒有看見那女子的麵容,但能感受到她牙齒很鋒利,下嘴也狠,是個果斷奇怪的人。

夜色漸深,蕭靖看了一會書便睡下了。

從七歲開始,他便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日不到亥時根本無法睡下,久而久之蕭靖身邊的人都以為他喜歡讀書,故此每夜耕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