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1 / 2)

小郎君的年紀尚小。

這個年紀的姑娘家大多都在父母膝下享受著嬌寵。

蕭靖的手放在那小小的粉色褻褲上時, 他突然沒有勇氣繼續下去。

他從不將自己當做是紅塵中人,兩年前被那個女子所.....那已經是個意外, 他萬萬沒有料到他竟會對一個小郎君如此癡迷,得知她是姑娘家, 這本是一件好事。

這時, 蕭靖腦中突然想到了七寶, 如果衛辰不是七寶的爹爹, 難不成是他的娘親?

蕭靖帶著薄繭的指尖在小郎君平滑白皙的腹部輕輕滑過,那上麵如同是上天精雕細琢而出的美玉, 毫無瑕疵, 可謂是完美, 可她竟然....已經生過孩子了?

七寶究竟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他還是人麼?小郎君不過才十來歲,放在尋常人家, 她還是稚嫩的姑娘, 可能尚在閨中, 也可能即將出閣,可是衛辰她究竟經曆過什麼?

蕭靖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緒,他惱怒的同時,還有一種非常明顯的憐惜, 但與此同時,也嫉妒到了極致。

他的小郎君生了彆人的孩子, 若是讓他知道那野.男人是誰......他大概不會再君子下去,對自己勢在必得的東西,他定不會讓旁人染指。

原本前一刻蕭靖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給小郎君檢查, 可一想到彆的野男人,蕭靖再無猶豫。

然,一刻之後,蕭靖從臥房奪門而出,裴冷一直就站在回廊下,並沒有直接進屋,見自家王爺出來,他像是一愣,隨即驚愕道:“王.....王爺,您....”

如今尚且才初夏,自家王爺已經隔三差五流鼻血,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蕭靖感覺到鼻端的熱度,他右手的拇指隨意將鼻血撇去,但似乎根本無法止住,遂隻好用了拳頭抵住,對裴冷吩咐了一句,“將肖嬤嬤給我帶過來!”

此時深更半夜,肖嬤嬤早就帶著七寶睡下了。

裴冷丈二和善摸不著頭腦,關心過蕭靖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叫肖嬤嬤,而是繼續關心衛辰,道:“王爺衛辰如何了?屬下進去看看他(她)。”

裴冷前腳還沒邁出,就被蕭靖抬臂擋住,力道之大,讓裴冷也稍有忌憚,被蕭靖這般一檔,他竟然感覺到胸口震了一下。

裴冷不敢動作了,總感覺自家王爺今夜殺氣騰騰。

這是作甚呐?

他無非隻是想關心一下衛辰,他與衛辰如今好歹也算是“同僚”了。

裴冷訕了訕,這才按著蕭靖的吩咐去叫肖嬤嬤。

而這廂,一直在屋頂上觀望的長留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衛辰此人太過分了,她到底有使了什麼法子,為何王爺已經不止一次因為她而流鼻血?

這是什麼妖術?!

長留很陰鬱。

不多時,裴冷便領著驚魂未定的肖嬤嬤過來。

裴冷過去叫人時,肖嬤嬤還在睡夢中,被裴冷叫醒之後,她自是有所警惕,而看著蕭靖就站在宋悠臥房門前,肖嬤嬤更是擔心已經露餡了。

“下去,我有話對嬤嬤說。”蕭靖立在一株歪脖子的梧桐樹下,他負手而立,高挺的鼻梁下麵還有隱約的血漬,隻是他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

裴冷臉都僵了,他從十二歲開始就跟在自家王爺身邊,今晚還是頭一次被王爺屏退。

多大的秘密?

他還不能聽了?!

裴冷帶著受傷的心悄然退下,在徹底離開之前,他上了屋頂,將長留也拽走了,“王爺的事,你休得偷聽!”

長留滿腔秘密,無人可傾訴,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廂,肖嬤嬤眼神避讓,分毫不敢多看蕭靖一眼,蕭靖的眼眸深邃,在這樣月色朦朧的深夜更顯神秘威壓。

蕭靖並沒有直接問肖嬤嬤,而是給她一刻的適應機會,這才沉聲道:“肖嬤嬤,你可知欺騙本王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嗯?”

他嗓音低醇,帶著不可言喻的威嚴。

有關蕭靖的傳言,肖嬤嬤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她老人家跟著自家姑娘走南闖北,這兩年也算是有見識了,可麵對這樣冷硬無情的天潢貴胄,還是不自覺的慫了。

肖嬤嬤最為擔心的就是自家姑娘的身份被察覺。

不過,她聽聞姑娘已經與蕭靖定下了婚事,饒是蕭靖今日獲知真相,他也無法對姑娘如何。

思及此,肖嬤嬤拿著自己的老命裝鎮定,“王爺,老奴自是知道的。”

蕭靖唇角微動,似笑非笑,他看上去並沒有慍怒,反而因為唇角上麵的一絲血漬而顯出與尋常不太一樣的神色。

“是麼?本王都已經知道了,衛辰才是七寶的親生母親!你主仆二人接近本王並非是想要權勢,衛辰的目的是......”報複拋棄她的那個野男人?難道野男人是朝廷中人?

除此之外,蕭靖想不出還會有其他理由能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涉險在外,她從兩年前開始就謀劃著接近他了。

肖嬤嬤緊繃的身子有了一刻的舒緩。

王爺他.....隻知姑娘的女兒身?

肖嬤嬤暫時不敢多言,萬一壞了姑娘的事就糟了,而且姑娘生過孩子,更是不能讓蕭靖知道姑娘的真實身份,否則兩年前的那樁事就藏不住了。

肖嬤嬤垂著腦袋,隻敢看著蕭靖的黑色皂靴。

話說,王爺也太不注重儀態了,大半夜的怎就穿著中衣站在姑娘屋外?

“此事不得讓旁人知曉,她也不例外!”蕭靖警告了一句,“進去吧,明晨她醒來若是問了什麼,嬤嬤知道如何作答!”

肖嬤嬤愕然抬頭,“.......”她應該知道麼?她當真不知道怎麼作答呀!

蕭靖離開之後,肖嬤嬤這才踏入了宋悠的臥房,見自家姑娘好端端的躺在榻上,除卻唇色略顯煞白之外,沒有什麼異常,可就在看到腳踏上的一件血衣時,肖嬤嬤反應了一下,身子骨頓時軟了下來,“這下荒唐了!”

***

牆角的薔薇花已經開到了靡荼。

趙逸無端煩躁,搖著折扇在院中不斷的踱步。

喬良從外麵趕回來時,他已經煩躁的不像個如玉郎君了,“怎麼才回來?!”

這語氣很重。

喬良近乎大汗淋漓,上前幾步,直接道:“公子,如您所料,一個時辰之前英國公府的確出來了一人,不過並非是宋家長女本人,而是她身邊的婢女。屬下一路跟著她,但那女子進入一間客棧之後,便沒有出來,您猜屬下後來瞧見誰了?”

趙逸這個節骨眼上哪有什麼心思猜這些?

他抬手就敲了喬良的腦門,“說!”

喬良隻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罷了,奈何公子如此暴躁,他遂道:“屬下看見了衛辰,此人從同一間屋子出來,而且待屬下再次去查看時,那婢女已經不見了,屬下猜測.....衛辰就是那個婢女,那婢女就是衛辰!”

趙逸手中不斷搖著的折扇突然止住了,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喬良,頓了片刻之後,突然伸手揪住了喬良的衣襟,“此話當真?”

趙逸一直都覺得這雙墨玉眼尤為眼熟,非常之熟悉。

尤其是那生氣時候的小眼神。

似曾相識,又宛如隔世。

喬良覺得自家主子的反應太大了,看來他這次總算是沒讓公子失望,又繼續將他今夜的發現都告之趙逸,“公子,屬下還察覺衛辰她在去驍王府之前,繞著洛陽城走了小半圈才最終去了驍王府,可見衛辰此人當真是慎重異常,您說是麼?”

趙逸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可能需要緩和片刻,衛辰是個姑娘家?而且身份就是宋家長女身邊的婢女?她卻有意接近蕭靖?這又是為什麼?

不過,趙逸在一瞬間又想起了在冀州那日,他剛沐浴出來,衛辰那日被他捉到趙府,她的確是個奸詐的,竟直接闖入了他的淨房。

她明明是個姑娘家,卻是如此不知檢點!

趙逸轉過臉,望著牆角的叢叢薔薇花,久久沒能回過神。

喬良並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什麼了,但就在趙逸轉身離開時,喬良聽到他家公子略顯喑啞的嗓音,“你明日一早就去驍王府送名帖,我要親自登門,一探究竟。”

喬良應下了,“是,公子。”

***

次日一早,宋悠轉醒時,身子大有好轉,除卻小腹略微脹痛之外,嘴中還有淡淡的阿膠的味道。

好像有人喂她喝過藥。

但就在起身那一瞬間,宋悠登時大驚失色,她身上的衣裳儘數都換了,她當即抬手摸了摸胸口,幸好裹胸布還在,可褻褲與.....月事帶均被人換過了。

腦中突然湧上了昨夜的情形,她記得就在昏迷之前,她與蕭靖正好剛剛見過麵。

宋悠,“!!!”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事了。

宋悠來不及過多思量,直接穿衣去了前院。

要知道,如果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以蕭靖的心性,是絕對不會留下她的。

可.....眼下這一切又說不通。

宋悠踏足堂屋時,蕭靖,裴冷,梅老先生等人皆在用早膳,主仆之分不甚明顯,反而像是一大家子。

宋悠露麵時,一屋子的人都沒有過多關注她,好像與以往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此,宋悠稍稍放了心,她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剛一坐下就聽到七寶笑了幾聲。

宋悠,“.......”這小人精越發的讓人害怕了。

宋悠的位置就在蕭靖對麵,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悠發現今日的蕭靖分外俊朗,他下巴處的胡須刮的乾乾淨淨,如此更顯得下巴蕭挺,他臉上的輪廓近乎完美,他的坐姿尤為挺拔,微斂著眸,旁人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蕭靖還是如常的清冷神態。

但宋悠心中不安,她借機問道:“王爺,昨夜我.....”

她話音未落,蕭靖打算了她的話,“你暈厥不醒,是本王將你送回屋。”

這不是宋悠最為關心的事,她繼續問,“那,我的衣裳?”

這時,蕭靖終於抬眸,那雙深幽的眸子看向了肖嬤嬤時,肖嬤嬤鐵著一張老臉,當即脫口而出,“公子身邊沒有婢女,老奴無奈,隻好親手給您換衣。”

是以,宋悠鬆了口氣,便不再多問,肖嬤嬤卻是身子骨顫了顫,耳根子都紅了。不是被自己臊的,是被王爺給臊的!

哪有這樣的人?明明看過她家姑娘的身子了,還裝作沒乾過這事!

肖嬤嬤再次看向蕭靖,隻見他一臉冷漠泰然,似乎昨天夜裡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宋悠正準備用早膳,卻見一桌子的夥食都換了一個味兒。

此前驍王府的夥食一直都很清淡,今日一大早,爆炒豬肝都端上來了,還有燉的稀爛的紅棗羹,一看便知是燉了兩三個時辰的火候。

宋悠倒是不敢多想,王府突然改善夥食也是一件好事。

裴冷有點不甚明白,不過見自家王爺喝的是綠豆粥,他也沒多言。

畢竟,眼看著就要盛夏了,整個王府又是“陽盛陰衰”,委實不宜進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