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幽會(1 / 2)

蕭靖他過分的聰慧, 加之在關外曆練的十七年的光陰,早就讓他練就了猛虎體魄, 而且他的小兒對他視而不見,這無疑是對男子尊嚴的詆毀。

今日,他定是要讓她看看自己的實力。

蕭靖自七歲起便自尊心極強, 在他心心念念的小兒麵前,更是不能接受任何一點的輕視。

不出半個時辰, 蕭靖以破竹之勢連勝三局, 他也懶得藏拙了,柔然武士雖是身形龐大,但蕭靖最是懂得揚長避短,他贏的非但很果斷, 而且姿勢漂亮瀟灑。

就連承德帝也歎為觀止, 蕭靖的身手隻怕是在禁軍中也難以尋出可以與他抗衡一二的人。

這天底下沒有一個當父親的不願意看到兒子優秀。

蕭靖大汗淋漓,大滴的汗珠子自他俊挺的眉目滑落,恍惚了眼前的視線,有那麼一瞬,他分明看到他的小兒癡戀的看著他,宛若仰慕著這天下最為俊偉的男兒。

但這時,蕭靖再次看向宋悠時,隻見她低垂著眼眸, 一直在搗鼓著她麵前那盅冰鎮酒釀,日光從密集的樹縫落下,打在她白玉無瑕的臉上, 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照的幾乎透白。

蕭靖看著他的小兒,仿佛她身上罩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後來的很多年後,蕭靖終於明白,小兒就是拯救他於漠然人世的活菩薩。

有光暈也是很正常。

承德帝等人都在看著擂台上一舉獲勝的男兒,而他卻直直看著觀賽席上的女子,那女子是他的未婚妻。

承德帝眯了眯眼睛,蕭家的男子沒幾個是長情的,他自己便不是,也不知道蕭靖會不會是一個例外。

冀侯與王薔互視了一眼,眼下儲君的位置懸而未決。不久之後,幾位親王之間定有一場殊死較量,贏了便是萬萬人之上,可若是輸了,那就是萬劫不複了。

不管蕭靖是否真心待宋悠,王薔都不太想讓宋悠嫁給他。

冀侯是個護妻的,王薔的心思他自是明白,故此才想著讓趙逸,亦或者趙家的二公子將宋悠娶回去。

宋悠與趙家毫無血緣,加之王薔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王家嫡女了,能讓女兒做自己的兒媳,整日將她放在身邊照拂著,又何嘗不好呢。

就在眾人眼神各異時,承德帝朗聲大笑了起來,兒子愛美人勝過愛江山,這才令他更加安心,再看宋家長女,的確是傾城國色,蕭靖並不像在偽裝。

“哈哈哈哈!好!驍王一人戰柔然三位勇士,朕甚是欣慰!”

這時,柔然王子鬱久閭起身,他也是自幼長的馬背上的人,自是身形彪悍,身手功夫了得,“驍王爺果真是武藝精湛,超群絕倫,本小王倒是想討教一二。”

鬱久閭抱拳對承德帝道:“還望皇上應允!”

此時,蕭靖身上的月白色錦袍已經被汗水浸染成了湖藍色,他臉上還泛著一種野心狂傲的光澤。

承德帝有了一刻的失神。

作為一代帝王,他也曾想過策馬平天下,蕭靖如今的模樣,便是他年少時候妄想過的。

承德帝知道蕭靖已經體力耗損,但不知為何,他沉靜了數年的內心突然熱血沸騰,哪怕蕭靖今日此舉隻是為了搏紅顏一笑,他也成了大魏朝的英雄。

承德帝對蕭靖點了點頭,這已經很大的肯定。

“好!朕允了!”

承德帝應了一聲,蕭靖已經連續打了三局,若是再贏了鬱久閭,那當真給他長臉了。

一聲鑼鼓聲響,宋悠終於抬起頭來,隻見蕭靖錦袍下擺係在了腰上,兩條大長腿格外醒目,他眉宇峻冷,墨發紋絲未亂,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便是獨具一格的儀表雄偉,氣度不凡。

他身上既有武將的氣度,卻也不乏洛陽貴公子的矜貴。

隻一眼望去,宋悠心頭便不受控製的狂跳了起來,仿佛此刻不遠處擂台上的人是日落西斜下凱旋而歸的將軍。

被小兒如此盯視,蕭靖不亞於是得了天大的鼓勵,他這才明白,什麼是大丈夫之障。

彆說此刻與鬱久閭交手了,就是他立即揮兵出征,他也絲毫不會猶豫。

蕭靖心頭感歎,好在他所喜歡的人是他的小兒,而不是尋常女子,想來他這樣也不算太過失了理智。

畢竟像衛辰小兒這樣的姑娘,沒有男子不惦記著。

有了這個認知,蕭靖覺得,兩年前被小兒那樣了.....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比試開始,蕭靖無論在朝堂謀略,還是武學造詣上,每一招都是深藏不漏,他好像總有層出不窮的心思,一個用過的招數也能玩出花樣出來。

鬱久閭下手也狠,蕭靖打傷了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勇士,自是讓鬱久閭懷恨在心。

宋悠本能的揪著帕子,慌張到了不行,這一回合打了小半個時辰,在蕭靖傷了鬱久閭一臂之後才得以告終。

“承讓了。”蕭靖氣定神閒,抱拳道了一句。

鬱久閭忍著劇痛,事到如今,也隻能服輸,他來洛陽之前調查過數人,隻是沒想到驍王爺會有這樣的身手。

鬱久閭久聞蕭靖殘暴的名聲,還以為他是怎樣麵目魑魅之人,沒想到還長了一張君子如磋如琢的臉。

而更讓他吃驚的是,這蕭靖似乎還是一個貪.戀美色,已經不止一次望著台下的貌美女子。

此刻,蕭靖臉上並沒有勝利的狂喜,而是正與台下那女子幽幽相視。

宋悠被蕭靖的目光緊鎖著,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蕭靖在看著她,她無法回避這樣的對視,憋了半天,隻好衝著他笑了笑。

蕭靖終於釋然了,他的小兒太沒有覺悟,不過不要緊,想來她還是不適應。

眾人,“........”這二人還有完沒完了?!

趙逸搖著折扇,恨不能也上台打兩場,不過他的武藝卻是欠佳,蕭靖當真可惡,他是打算借此機會,虜獲姑娘芳心麼?

趙逸認為,蕭靖實在是個心思不良的,今日這種場合如何用的他親自上場?!

他分明就是有意為之。

宋淮遠方才與柔然武士交過手,他花了九成功力才勉強應對了兩人,見蕭靖如此凶猛迅速,當即對蕭靖有了新的看法,此人太過可怕,難怪七歲離京,還能安然活到現在。

即便不去細查,宋淮遠也能想象出蕭靖這些年過的是怎樣刀尖舔血的日子,而他此刻看著宋悠的眼神,情義實在難以掩飾。

他這樣的人會在意兒女私情?

不知為何,宋淮遠心頭有種難以言表的憋悶。

承德帝見鬱久閭被傷,他麵上強忍著笑意,假意斥責了一句,“驍王!不得無禮,切磋是次要,理應點到為止,不可傷人!”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承德帝哪裡是斥責?!明明是包庇。

“兒臣知錯!”

承德帝會深莫測的應了一聲,“嗯,你知錯就好。”

辰王,“.......”感覺甚是不好!父王與蕭靖之間好像達成了他並不知道的共識,這讓辰王開始心裡沒底了。

比試就這麼結束,大魏朝勝的有些囂張。

鬱久閭雖是心中不服,但技不如人,隻能暫且忍氣吞聲。

公主是娶不到了,但他自是不能空手而歸,久聞大魏山水宜人,儘出美人,他方才注意的宋家長女便是罕見的傾城色,鬱久閭知道宋家還有一女,遂心中有了思量。

***

比武過後,今日來宮裡的女眷都去了皇太後的坤壽宮吃茶,晚上還有宮宴。

冀侯夫人也露麵了,她很安靜,坐在一側的錦杌上,像一副出自高手的美人圖,皇太後問一句,她才會勉強答一句。

她給皇太後行禮時,身子骨似乎極為不好,還需身邊的婢女攙扶著,宋悠也不知聽誰說了一句。

“冀侯夫人曾被大火熏過,還患過肺癆,能活到現在都是冀侯用了頂好的奇珍吊著。”

宋悠在現世就是一個孤兒,來到了這個世界也不曾感受到人間溫情,大概是因為冀侯夫人曾對她有過救命之恩,她又是這般溫柔和善的人,所以宋悠很想靠近她。

不過,今日這種場合,宋悠並沒有主動,她是蕭靖的未婚妻,若是太過明顯的接近冀侯夫人,旁人難免會多想。

畢竟,冀州是諸位親王都想拉攏的對象。

***

夜幕降臨之後,今日的宮宴才將將開始。

宋悠在坤壽宮的偏殿小憩了一會,她醒來後,一婢女送了一盅冰鎮的血燕過來,“宋姑娘,今日燥熱,這是我家夫人吩咐奴婢送過來的,您吃了這東西既是消暑,又是滋補。”

“你家夫人?”宋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婢女笑道:“對,就是我家夫人,當初給姑娘送救命丸的人也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