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入被窩(1 / 2)

蕭靖眸色微沉。

他想要什麼, 便去奪什麼,如斯簡單。

“小兒。”蕭靖又喚了一聲,他嗓音喑啞,與平素的冷峻無溫又不一樣了。

宋悠知道, 他這是又開啟了放蕩的苗頭了。

關於承德帝今晚的賜婚一事, 宋悠並不想主動控訴蕭靖。

他回洛陽不到半年,承德帝會不會繼續留下他還另當彆論,眼下最是關鍵時候, 曹家的女兒能嫁給他為側妃,對他而言也是助力。

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拂了承德帝的顏麵,而拒絕這樁賜婚。

蕭靖的身段頎長,往床榻內看去時, 額頭撞在了床柱上掛著的鏤空純銀的香球,他抓著那香球, 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歎道:“小兒這裡真香,我今晚留下可好?”

宋悠終於憋不住了,說這話的人是蕭靖,若是換做旁人, 她恐怕已經持劍砍了過去。

他二人尚未成婚,他倒好,還想留夜了!

宋悠轉過身來,從床榻上坐起,眼神控訴他, “王爺好生雅興,大半夜不睡覺,卻來夜探姑娘家的閨房。”

蕭靖感覺到了小女子濃濃的憤怒。

捫心自問,他很高興宋悠會因為側妃的的事而生氣。

宋悠越是吃醋,他便越是歡喜,低沉一笑之後,蕭靖道:“小兒,我心裡隻有你,旁人與我無關,你且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

說著,他湊了過來,竟然直接上了榻。

此刻,蕭靖身上還穿著那件在宮宴上的衣袍,他身子很硬,往宋悠身邊一靠近,宋悠當即覺得被膈到了,她被逼無奈,隻好往床榻裡側挪了挪。

蕭靖看著宋悠一雙小手揪著衣領,萬般防備的樣子委實辛苦,他輕歎了一聲,像是壓製中某種強烈的情緒,“你放心吧,我不會動你,否則....我若是想,你以為你能躲的掉?”

“過來,彆讓我去捉你。”蕭靖威脅了一句,他似乎很累了,躺下之後就閉上了眼,一隻長臂卻是朝著宋悠伸了過去。

宋悠並不想矯情,而且蕭靖已經解釋過了,他說他會處理好。

可.....她還是沒法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宋悠又往床腳挪了一挪,“王爺在這裡,我睡不著,你.....你走吧。”

他是土匪麼?

自從知道她的女兒身之後,便想著法子孟浪。

宋悠不敢想象蕭靖對其他女子如此熱切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小氣到家了,自己孩子的父親隻能與她親熱。

蕭靖如果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寧願不要他了。

蕭靖睜開眼,他今日一人對抗三大柔然武士,最後還與柔然王子打了一場,此時已經夜深了,眼底的疲憊之色分外明顯。

看著墨發橫披,雙眸瑩潤的小兒,蕭靖很享受此刻的眼福。

隻見小兒似乎在擔心著胸.口.春.光外泄,她雙手一直揪著低領睡裙,卻是忽略了被她的膝頭擠的快變形的兩.團.雪.峰。

蕭靖眸色一眯,稍稍移開視線,再次威脅道:“你不打算過來?若是讓我親手捉你,我可不敢保證方才說的話。”

他不是一個開玩笑的人,而且慣是說到做到,他說不會動她,那就一定不會動,可若是宋悠當真惹毛了他,恐怕今晚就要給七寶生弟妹了。

宋悠明白自己的劣勢,稍稍往蕭靖身側挪了挪,二人的力氣懸殊頗大,宋悠還沒靠近蕭靖,就被他伸出長臂,直接帶入了懷裡。

他動作過猛,連著千工床也隨之晃動了幾下,發出“吱吱呀呀”的曖昧的聲音。

蕭靖幾乎是半個身子壓在了宋悠身上,單臂從她的後脖頸圈了過去,將她牢牢困在了懷裡。

如此近距離的碰觸,二人的心跳都亂了。

宋悠在蕭靖的眸子裡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自己,反而蕭靖卻是泰然如故,對側妃一事並不多言。

蕭靖將調皮的小兒困在臂彎之後,他滿足的歎了口氣,二人的眼眸靠的無比之近,宋悠看見了男人眼底的血絲。

“彆亂動,睡吧。”蕭靖嚴肅的道了一句。

宋悠不喜歡這樣的“逆來順受”,更是不喜歡他說怎樣就怎樣。

從二人定情不久,她便處於一個被動的位置,蕭靖說心悅她,她便隻能任由他所為。

如今,蕭靖要娶側妃,她就算不願意也隻能接受。

這種感覺就像是將人困在一個狹小的困境之中,讓人無法喘氣。

宋悠掙脫著想從蕭靖懷裡出來,男人的長臂卻是愈發用力,將她的整張小臉都摁入了他胸口,嗓音喑啞,帶著無端的疲倦,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小兒,你就行行好吧,我今日實在困乏,都已經數日沒有能睡覺了,且讓我休息一夜。”

宋悠抬起頭看,隻見男人已經閉上了眼,他的臉俊美剛毅,五官更是立挺帥朗,處處彰顯男子的野性,還有不甚明顯的秀氣。

他是天潢貴胄,曾經何時也應該是一個相貌秀麗的孩子。

宋悠無法動彈,兩條可憐的小細腿也被男人給壓住了,她胸口又酸了,雖是還沒消氣,但不由自主的心疼他。

她沒說話,因為說什麼都是徒勞。

蕭靖與她一樣,諸多事都是彆無選擇。

不多時,感覺到懷裡的人終於安分了,蕭靖的唇微微一揚,前所未有的安定滿足。

隻是,宋悠不曾看到他這樣笑過。

“今日的場合容不得我當麵拂了父皇的意思。哎,自從兩年前被你采過之後,我對女子是避而遠之,如何會添一個側妃?你一人我都應付不來,要旁人作何?”

宋悠,“...!!!”他好像還很委屈了.....

***

宋淮遠被湯氏叫過去問話。

宋淮遠已經弱冠,想嫁給他的貴女比比皆是,但這些年他性子過於孤冷,英國公在他麵前提及過婚事,也被他以各種理由搪塞了。

湯氏看著自己麵前身段挺拔高大,相貌俊逸的兒子,依舊無法發自內心的喜歡。

她近日處於“病中”,又剛獲知宋媛要給辰王當側妃一事,此刻臉色已經難看至極,這不亞於是她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她的女兒如何能當側妃?!

貴婦圈中原本就看不起她家世卑微,而且此前還嫁過人,她還想借著女兒一雪前恥,可承德帝竟然將長平郡主指給了辰王。

“今日宮宴上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妹妹素來溫柔高雅,才色雙絕,放眼洛陽城,有幾人能及她的?定是宋悠那賤蹄子又在背後搞鬼,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湯氏急的在屋內踱步,身子骨哪裡有什麼病狀!

宋淮遠神色清冷的聽著她說完,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正在聽著天大的笑話。

宋媛溫柔高雅,才色雙絕?

這種話說出來都不會臉紅麼?

“這是皇上的決定,與旁人沒有乾係。”宋淮遠聲線無溫。

湯氏猛的一側臉望了過去,眸色不善,“辰王因何不提前開口求娶阿媛?辰王對阿媛早就有了情義,不會那麼無情的!”

宋淮遠覺得好笑。

湯氏精明了半輩子,怎就看不懂權貴的心思?

辰王之所以會在意宋媛,無非是因為英國公府嫡小姐的身份,另外就是她還算好看的顏色。

既能娶宋媛,又能拉攏將軍府,這種好事,辰王自是巴不得。

“賜婚的聖旨明日一早就會送到府上,此事木已成舟,母親還是不要多費心思了,眼下還是想想您自己的安危吧,我從大理寺打探了消息,那幾個婆子能不能熬住酷刑還另當彆論,萬一熬不住,將母親給招出來,您可是自身難保了。”

雲婆子是怎麼死的,宋淮遠已經一清二楚。

當家主母殺了一個府上的婆子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湯氏卻借此誣陷蕭靖,這就是大罪了。

湯氏麵色一白,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認命。

她湯氏從不認命!

“淮遠,你給我盯著海堂齋,實在不行,就利用宋悠威脅驍王,總之我與你妹妹不能有事!”湯氏還像往常一樣指使宋淮遠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時,宋淮遠突然問了一句,“母親,兩年前悠悠遠赴冀州治病,是不是與您有關?”

湯氏沒有多想,她認為數年前,自己帶著宋淮遠一道改嫁,給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是很對得起他了,宋淮遠是絕對不能背叛她。

她冷笑,“嗬嗬,那小蹄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阿媛不曾汙蔑她,兩年前她所中的“千媚”是我親手下的,這事錯不了,隻是不知誰這麼好命,采了她的紅丸。”

一切與宋淮遠猜測的無異。

頓時,他胸口湧上一陣強烈的慍怒,看著湯氏如今依舊半老徐娘的臉,隻覺惡心至極。

湯氏正在得意時,宋淮遠一拳頭砸在了一側的錦杌,發出劇烈的雞翅木裂開的聲音,他冷聲笑了笑,神色薄涼。

在湯氏的錯愕中,他道:“那我親生父親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湯氏身子一軟,今日的宋淮遠與平素大不一樣,他隨時尋常也少言寡語,但絕對不像此刻,眼中對她充滿了敵意。

湯氏上前就是一巴掌,“你放肆!沒有我,何曾有今日的你!你最好竭力保住你妹妹,否則僅以你,休想保住英國公府長公子的身份!”

宋淮遠的身子依舊筆挺,他舔了舔唇,“你以為我稀罕?”

說著,轉身決然而去。

宋淮遠走出湯氏的屋子後,一路沒有停留,直至行至上房,他才大口喘著氣。

那男子是蕭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