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婦人(1 / 2)

蕭靖帶著笑意離開了寢殿, 臨走之前鄭重叮囑了一句, “小兒還需強加修煉, 為夫會給你機會,這幾日會靜等你準備妥當。”

宋悠看著他衣著整齊的離開,再低頭看了一眼她自己的狼狽,還有胸口無數的紅梅, 她氣的無力折騰了,隨意裹著薄衾躺在了碩大的紅漆千工大床上, 這床榻是弧形的,垂落的天青色幔帳隱約透亮,顯得無比旖旎曖昧。

尤其是就在不久之前, 蕭靖還與她.....

他那樣的人本該心無旁騖, 一心隻追隨皇權霸業, 可每次在床榻上.....那種肢體交集的觸感, 讓宋悠幾度懷疑,這個蕭靖根本不是原著中那個冷硬無常的帝王。

宋悠已經無心去操心那些所謂的大業了,她隻想早日擺脫“啞巴”的困境。

總有一日,她會讓蕭靖知道,得罪了她,會是怎樣的“下場”?!而她萬萬沒想到,不久之後,這一天就到來了。

***

這廂,蕭靖剛走出寢殿,就吩咐殿外的婆子, 道:“湯藥及時送過去,要親眼看著小兒飲下。”

婆子當即應下,“是,殿下,老奴省得了。”一口一聲“小兒”的喚著,太子殿下這是有多麼寶貝寢房內的那位。

婆子是驍王府裡的奴才,也是蕭靖的心腹,對宋悠的真實身份也是一清二楚,心道:裡頭那位恐怕將來定是大富大貴了。饒是如今殿下已經有了一雙兒女,殿下還是想讓她繼續生孩子。

這男子是否真心在意一個女子,就看他是否願意讓對方生他的孩子。

眼下看來,太子殿下是隻肯與裡頭那位生兒育女了。

就連助孕的湯藥也早早備下,這是有多麼盼著孩子.....

婆子端著參湯邁入寢殿時,見宋悠趴在秋香色軟枕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撥動著蕭靖留下的玉佩。

婆子實在想不通,這等榮寵換成是任何女子,都會歡喜之至吧,怎麼這位好像還不太高興了?

“姑娘,喝參湯了。”婆子恭敬道。

宋悠以為這隻是滋補的湯藥,加之她虧空太大,的確是需要補補,遂也沒有遲疑。

再者,她也無法開口問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湯藥。

宋悠身子柔弱無力,婆子伺候著她穿衣時,也是嚇了一跳,殿下下手也太狠了些,竟把人折騰成這樣?!

不過,以婆子多年經驗來看,宋悠這身子,不管是身段還是皮相,當真是罕見的出眾,如此一想,也難怪太子殿下這般沉迷。

婆子不由得感歎,“姑娘日後必定有大福氣啊。”

宋悠,“......”-_-||她怎麼完全沒有意識到。

***

蕭靖見到冀侯時,隻見他行色匆匆,上前便抱拳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望殿下定要出手相助。”

蕭靖一揮手,讓身邊的人皆退下,隻留下了一個端茶水的心腹。

二人在偏殿落座,很快茶水就端了上來,蕭靖親自給冀侯倒了茶,“侯爺有話不妨直言。”

其實,冀侯對蕭靖存在了極大的意見。

不管趙逸是否當真被傷及了要害,但肯定是被蕭靖傷過,如今趙逸早就過了成婚的年紀,卻依舊是孑然一身,這讓子嗣單薄的趙家陷入了尷尬境地,除非冀侯本人納妾生子,以延綿子嗣。

但如若當真如此,冀侯也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

雖說王薔已經不止一次擅自做主給他塞了能夠生育的女子,但冀侯不是那種隨意敷衍夫妻感情的人。

故此,他對蕭靖當真是痛恨的。

但眼下不是記私仇的時候。

冀侯直接言明來意,“還望殿下出手救救我夫人!”

冀侯知道蕭靖派人查過他,又說,“她好歹也是殿下的嶽母,若是將來讓宋悠知道你見死不救,殿下可曾想過後果?”

蕭靖眸色一滯,但很快轉為平靜,“侯爺倒是會威脅人,侯爺不妨將事情細說一遍,孤會儘力而為。”

冀侯卻道:“殿下對此事恐怕早已知曉,根本用不著我細說,我猜....太子殿下是在等著我求上門。殿下不妨說說看,你要怎樣才肯救人?”

精明人慣是不喜歡廢話。

冀侯與蕭靖皆是心智高於常人。

王薔對冀侯而來至關重要,故此,他省去了一切虛與委蛇。

如此,蕭靖也沒有必要隱瞞,“孤的確已經知道侯夫人失蹤了,孤隻是很驚訝,以侯爺在洛陽的暗中勢力,竟然也能讓侯夫人被人擄走。”

冀侯唇角抽搐。

卻是無話可說。

蕭靖又道,“孤想要什麼,侯爺心裡定是清楚。”

冀侯深吸了一口氣,承德帝如果是隻老狐狸,那麼蕭靖就是狐狸精,比他那個狐狸爹還要狡猾數倍。

“我可向殿下保證,日後殿下問鼎,冀州定任憑殿下號令,絕無不臣之心!我可當即立下文書為證。”冀侯這算是承諾了。

但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人們所謂的承諾。

尤其是像蕭靖這樣的人,從不會相信這些。

蕭靖飲了一口茶,樣子風流痞態,但與此同時,也已經隱露帝王的風度,他輕笑了一聲,“逸公子已是適婚的年紀,孤聽聞他已與雍州陳家姑娘解除了婚約,孤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逸公子的婚事不可再拖延下去。”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冀侯,又說,“孤無意之中傷及了逸公子的要害,對此,孤愧疚不已,孤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治愈逸公子,在此之前,逸公子就先留在洛陽,至於逸公子的婚事,孤會替他打理。”

聞言,冀侯猛然之間從錦杌上站了起來。

蕭靖的意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他是想將趙逸留在洛陽當質子!

可這怎麼可能呢?!

冀侯的長子早年就戰死了,後來才給趙逸請封了世子之外,如今隻剩下這麼一根獨苗兒了,如何能讓他留在洛陽?!

蕭靖仿佛看穿了冀侯,他又道:“孤一定會尋得良醫,早日讓逸公子生下兒女,將來孩子會送往冀州,給趙家親自撫養。”

冀侯的唇角不住的抽搐,他思量一番,其實隻要趙逸能給他生幾個孫子,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隻要是趙家的骨血就成,他與蕭靖談了條件,“若是三年之內,趙逸無法生育子嗣,那又當如何?”

蕭靖道:“孤會將逸公子全須全尾的送回冀州。”

冀侯還是不太放心,但是按理說,朝廷一定會忌憚冀州的勢力,而不會對趙逸輕易下手。

冀侯狐疑的看著蕭靖,蕭靖為了讓他鬆口,又道:“陳朗眼下就住在此前的驍王府,孤也會給他另謀親事,他也會暫住洛陽幾年。”

冀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蕭靖!

太狡猾了!

他是想通過留下冀州與雍州的世子爺為質子,進而進一步穩重時局。

冀州和雍州都不敢輕舉妄動了,更何況是其他幾州?!

冀侯不會這麼快就同意,“且容我思量幾日,但我夫人.....”

王薔究竟是被誰人擄走了,蕭靖與冀侯都是心知肚明,蕭靖又說,“孤的嶽母,孤一定會救。”

是以,冀侯才稍稍放心,想來以蕭靖對宋悠的在意程度,他不可能對王薔見死不救。

冀侯離開東宮之後,蕭靖打了一個響指,裴冷快步從暗處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冀侯夫人的確是被皇後娘娘的人擄走了,眼下藏在何處,還未查出。”

蕭靖應了一聲,又兀自品了一會茶,這才吩咐道:“盯著坤壽宮,不過.....除非是事關侯夫人,其餘一律不必插手。”

裴冷似有不解,難道坤壽宮還能發生其他什麼事?

不過,他從來不會質疑蕭靖的話,當即應下,“是!王爺!”

***

是夜,坤壽宮內一片華燈初上。

這座宮殿原本是皇太後所居,殿內還引了熱泉進來,春暖夏涼,是皇宮中最為奢華的一處宮殿。

因著承德帝覺之對衛氏虧欠太多,故此,破例將坤壽宮賜給了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