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居然敢養蟲族?”
輕型機甲的火力根本做不到一擊斃命,被裝箱搬運回來的蟲族屍體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殘屍,散發著難言的腥氣。
杜德倫震驚地數了一下數字,“不對啊,就五隻怎麼毀屍滅跡?”
廣薇精疲力儘地攤在椅子上,一口氣乾了兩瓶營養液,“我哪知道啊。看到那兩個快死了的alpha沒有?他們有一小隊的人,哄騙了十來個緩衝帶區人,給這幾隻蟲族做口糧,想把蟲族引去伊甸園教堂高破壞。”
杜德倫:“就這麼簡單?”
廣薇一攤手,“目前來看,他們想得就這麼簡單。”
說著她拆開第三瓶營養液,喝了一大口,鼓著臉慢慢咽,“哦對,但是陳霖的好像猜到了什麼。”
杜德林很急,因為他還得寫報告發給首都星,“他猜到了什麼?”
廣薇歎了口氣,“不知道啊。還沒說呢,就架著al045從蟲族口中救下了少將,外骨骼都沒穿,現正躺醫務室治療呢。”
廣薇說完這話,安靜了一會。可能是因為剛才幫忙搬蟲族累到了,也有可能是震驚於居然有omega能端起al045打蟲族的英姿。
她回憶了一會,半晌感慨,“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啊。”
“陳霖——”廣薇點頭,意味深長,“嘖。”
當時那個omega屈膝坐在艙門邊,臉頰貼著槍械瞄準。雪下得特彆大,沾在他垂下的眼睫上,冷厲鋒銳卻又說不出的脆弱。槍口火舌迸濺的瞬間,廣薇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砸了一下。
她看著周銘蹙眉收槍的樣子,當時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他難怪能嫖到那麼多alpha。
廣薇還還有點意猶未儘,想和同僚討論一下,秦衍和陳霖會不會有未來。她感覺身邊有一人走近,興致勃勃抬頭——
好家夥,正是秦衍。
廣薇上校訕訕閉嘴,站起來立正。
秦衍淡淡打量她,打量得廣薇後脖子都有點發涼了,頂頭上司才緩緩開口,“那兩個人不用救了,直接開顱上腦機。”
眾人神情霎時間嚴肅,易格眉頭一擰,想說什麼,但最終閉上。
廣薇聲音都沉了點,“是,那兩人也該死刑。”
腦機,也叫人類神經連接讀取器,是一種直接連接人類大腦,讀取信息的機器。醫學上一般給癱瘓卻需要獨立生活的病人使用。而審訊上,一般用在死活撬不出有價值信息的重要間諜身上。
畢竟如果隻是切開一點小口子,接入神經,讀取的信息隻有簡短的詞語,讓病人控製個機器吃飯還是可以的。
可如果想要大體量獲得有價值的記憶,就必須一定程度上破壞大腦。
算是軍部審訊的底牌了。
存放腦機的房間幾乎有三百平方,空中環形放置了十多個大型懸浮屏,而正中間,銀色箱子一樣的設備連著兩個艙室嗡嗡運行。
艙室旁邊連著氧氣和幾種維持人體生存的藥液,透過艙室的玻璃,隱隱能看見其中緊閉雙眼,已經宛如死人的alpha。
廣薇把執行文件送到秦衍麵前,秦衍直接在最下簽上名字,“開始吧。”
十多個懸浮屏同時一閃,隨即出現淩亂緩慢的畫麵,有些還很扭曲,根本不知道具體指代什麼。
易格緩緩歎了口氣,“對於瀕死之人,機器隻能讀取印象最深,形成神經突觸的那些記憶。”
所以能讀到什麼完全看臉。
就在這時,左側第二個屏幕穩定下來,眾人齊刷刷朝那看去,然後同時變臉。
——那屏幕上出現的畫麵大家都很熟悉,分明是第一軍團在首都星的基地。
杜德倫最先坐不住,“什麼意思?這兩個人都是第一軍團的軍人?能去首都星基地的至少得是上士啊。”
第一軍團的軍官不可能混到沒日子過,要來緩衝帶討生活的程度。就算是犯了罪的,坐牢放出來帝國也會集中安排。
一下子,事情變得非常古怪。
他征詢地看向秦衍,之間秦衍半靠著那台貴得要死的機器,眼底冰涼,一言不發。
懸浮屏上的畫麵一會亮一會暗,像是一個無意義的夢境,半晌之後秦衍才開口,“第一軍團的資料我們查不到,得申請軍部核查。”
廣薇低聲,“我現在就辦。”
身後門鎖輕響,秦衍回頭,進來的人是周銘。
第九軍團的軍醫秉持著omega都是受點傷會死的小可憐的心態,硬生生按著周銘把他全身上下的傷都給處理了,連兩隻手都給裹了層紗布。
看得出周銘不是很喜歡,一邊朝這邊走來,一邊可有可無地調整手指上的繃帶。
跟隻在外頭打架受傷,被揪著塗藥,最後不高興單方麵冷戰的貓一樣。
秦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下意識就站直了點,“呦,這血刺啦胡的,你看得慣嗎?”
周銘一掃艙室裡的alpha,啞聲道:“更血腥的場麵我也見過,讀取出什麼了?”
話音剛落他就沒忍住咳了兩聲,估計是早上在艙門邊吹得,有點著涼。
秦衍順手拖過旁邊的椅子,示意周銘坐,“才開始。要不你還是去歇著吧,結果我明天告訴你。彆回頭生病了,買藥還要我給你報銷。”
周銘坐下,也不看秦衍,聲線輕緩,“你這條命都是我救的,萬一生病了,藥錢當然也是你出,不用軍部報銷。”
他說的非常有道理,秦衍一時無言以對,輕輕翹了下唇角,和周銘一起看向那個有畫麵的懸浮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