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秘密實驗室並沒有在軍部的數據庫中留下痕跡。
但很明顯,當年秦兆華沒有要引起礦區大集團的
注意力,隻是按照常規等級例行修建了這座實驗室。內部構造完全符合常規實驗室模板。
所以周銘現在用其他實驗室的地圖就能帶到著一座中來。
秦衍一邊回應通訊器中,來自基地那邊懵逼下屬的詢問,一邊頭也不抬地跟在周銘身後朝裡走。
也不知道雇傭克洛伊的人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周銘和秦衍路過的實驗室,都幾乎被搬空了,儀器全部被賣掉,實驗室專用的封閉合金門都被拆了下來,入目所及,全都是空蕩蕩的白色房間和散落的電線插板。
如果周銘小的時候真的在這樣的實驗室裡待過——會是什麼樣的。
秦衍注視著前方周銘的背影。
周銘裡麵穿著的是作戰服,外麵套了件不知道原本屬於誰的軍裝外套。
倒是很合身,但側肩處並未刻印三頭獅鷲的紋樣。肩章微微脫線,也不知道是扯掉了幾顆星才加工成了現在的將級規製。
秦衍確定周銘並非是要用這件外套彰顯他的身份,這人八成隻是怕冷才帶了這件外套。
走廊裡回蕩著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
秦衍突然出聲問道,“如果沒有發生亞爾維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回首都星以後就再也不和我見麵了?像之前七年一樣?”
……
周銘將懸浮屏上的地圖擴大,打量片刻,最終選擇了向右的道路。
站在秦衍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幾寸側臉。
又不回答。
秦衍在心底嗤笑了一聲,是在嘲笑自己之前的失態,也是在審視周銘的冷漠。
也是,他從最一開始就說了接受不了。他周銘做好了的決定,難道彆人還能逼著他改變嗎?
“……我不知道。”
……!
秦衍猝然停住。
這個實驗室裡除了他們隻有死人。空得讓周銘的聲音仿佛出現了回音。
周銘神情淡淡,像是在和秦衍談論今天天氣還不錯,飛沙走石的,最好讓全體機甲的重心下移十厘米。
“理智上,我仍然認為,我們兩個在一起不是合適的選擇。”
秦衍挑眉,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朝前走,安靜持續了兩秒,由秦衍少將主動打破,“那情感上呢?你是怎麼想的。”
“說了我不知道。”
秦衍一愣。
順著已經落滿灰塵的樓梯,周銘的腳步回蕩在側切朝下的樓梯走道裡。
秦衍大怒,上前兩步抓住他手腕,跟條超級不高興準備還開始嗷嗷叫喚的比格一樣。
“那不就是又打算冷我七年。之前你不也是理智上覺得要遠離我,情感上不知道嘛!你又給我來這套。”
身後的牆壁也不知道有多少灰,幽暗中看不見,但周銘已經聞到了那股陳腐的味道。
秦衍到底是不是老師從外麵撿回來的,大家族那股子清高勁他是真一點都沒學會。
周銘抗拒地連掙兩下(),都被秦衍惱火按了下去。臉頰蹭過發絲?(),外套布料揉成一團,最終還是被壓在了牆上。
“現在不是已經沒法避著你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那是你心甘情願的嗎!”
“……”
心甘情願與否重要嗎,反正自己未來三個月裡都躲不開這個人。
但周銘也知道,這話他要是敢說出口,秦衍絕對能氣到把這座實驗室的頂掀掉。
可現在,他自己腦子都是一團亂麻,怎麼給這人清楚又滿意的回答。
周銘索性沉默,推開不依不饒的人,推開主控室的門,朝主機走去。
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震了一下。
秦衍一邊整理剛才被撓亂的袖口,一邊拿過周銘手中的存儲器,替他走到主機麵前讀取信息。
周銘看了他一眼。
不用說,這通通訊估計和這人有關,也不知道他剛才在路上發了什麼。
周銘接起,那邊果不其然傳來的是盛長恒的聲音。
【上將?】
周銘明知對方看不見他,但還是下意識扯了下領口,像是要遮住後頸的痕跡,“是我,怎麼了?”
盛長恒“哦”了一聲。
他沒和周銘打過太多交道。說話時自然地就帶上了點尊敬。
【是這樣的,您知道被留在緩衝帶區軍事基地的亞爾維殿下意外身亡的事情嗎?】
……
周銘直直看向秦衍,心中已經明了。
“接著說。”
盛長恒咳了一聲,【因此,考慮到皇室近期的狀況,我代表軍部,正式對您開啟‘安全保護調查程序’,暫定為六十二個工作日。針對您的安保人暫定為秦衍少將,告知函已經發至您與秦衍少將的內部郵箱,請簽字後發回。】
說完盛長恒還加了兩句,【其實主要是對您身份的檢驗,皇室那邊就是走個程序。】
“知道了。”周銘的聲線聽不出喜怒。
通訊被掛斷。
秦衍靠著主機台,吊兒郎當地朝周銘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來。
周銘難得氣悶,忍了忍,最終沒忍住,“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秦衍輕飄飄,“您就這麼怕?”
周銘不說話了。
他還以為監管最早也會從兩人回到首都星的那一刻開始。誰知道秦衍居然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
兩人的通訊器都在震動個不停。
軍部的告知函,上層各部門的詢問,會議記錄和參會各人員的報告通知想法一刻不停地發過來,吵得人心亂如麻。
周銘伸手,“給我。”
秦衍:“什麼?”
周銘不耐,“記錄給我,然後我們可以回去了。”
“記錄?”秦衍拔下存儲器,捏在指尖朝周銘晃了晃,“監管期間,所有給你的信息都要經過我的檢查,這是規定,閣下不會不知道吧。”
……
所以他是為了扣押實驗記錄才提前提起監管申請的。
周銘猛地反應過來。
秦衍哼笑,“彆生氣,還是想想看怎麼跟我換查看權限吧,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