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藥呢?”周銘問道。
秦衍神情不變,早有準備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噴劑瓶放在桌上。
金屬瓶身直挺挺地立著,特彆無辜。
……
房間裡一陣安靜,周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秦衍倒是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
“蕭濘要是給你一刀,你是不是也要拚著流血過多的風險,來找我包紮縫針。”
秦衍仰頭,滿意地讓周銘在他唇角噴藥。
“那樣我絕對會把他抓起來,然後用他逼你就範。”
秦衍蔫壞地勾了下唇角,“至少也要穿件情趣睡衣什麼的才能放人。”
周銘無言地與他對視,黑瞳涼絲絲的。秦衍半點不懼。
() “誰要你天天在外麵招蜂引蝶的。首都星雜七雜八的我就不說了,緩衝帶區那個姓陳的、亞爾維、再加上這個。你就不能收斂點嗎。你看我,私生活就乾乾淨淨的,一點不給你添麻煩。”
秦衍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強調了一句,“尤其是亞爾維,他待在你身邊那麼久,你是真沒感覺還是故意留著他的啊。”
傷口的藥已經上好了。
周銘坐回到椅子裡,抽了張濕巾一根根地擦過自己沾了藥的手指。
軍部的後勤部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濕巾一律采購的黑色款。漆黑厚實的一層,襯得周銘本就修長白皙的手指看起來更加招人。
“蕭濘,你先彆動他。”
……
周銘把濕巾握了握放在桌上,拿過一邊的勺子攪粥。
秦衍哼笑一聲。
按理來說,周銘在確定第一軍團內沒有內鬼的時候,最先聯係的人應該是作戰部的下屬。
畢竟首先,蕭濘雖說是上校級彆的軍官,但實則也負責了一部分周銘的日常瑣事。他對周銘太過熟悉,很容易發現周銘在身體上的改變。
其次,當時緩衝帶區的局勢擺在那裡,多來一支軍隊肯定是多一重保障。
周銘不會做沒有意義的安排,秦衍在查清蕭濘在第一軍團的位置時就起了疑心。
所以周銘的目的必然隻有一個。
他要在這段時間單獨觀察蕭濘。
“他也跟亞爾維伊甸園那些事情有關?”
“不確定。”周銘嘗了一口銀耳羹,“但他的體質和亞爾維很像,我也能和他產生共頻。”
……!!?
什麼?!
秦衍太陽穴的青筋直跳,頭皮都炸了。
“什麼叫產生共頻,你不是……”他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好半晌以後抬手用力揉捏鼻梁。
“是,是,亞爾維那個狗雜種混了蟲族的基因,所以雖然他是人,但你也——”
秦衍低罵幾句,難言地看向周銘。
“你……那剛剛,我打蕭濘的時候,你有感覺嗎?”
周銘挑眉,“你還打回去了?”
“要不然呢?在我的地盤上他都能這麼囂張,我不打回去難道等他拆了我的星艦嗎。”
其實他倆都知道,如果蕭濘不是周銘的人,秦衍早把他扔禁閉室了。但他畢竟是周銘的人,秦衍不能當眾下周銘的臉,隻能將這次衝突的影響壓在他和蕭濘之間。
桌上安靜一陣,周銘換了筷子從秦衍飯盒裡拽走一塊牛排,用飯盒蓋子接著挪到了自己麵前。
“周銘——”秦衍低聲。
“沒感覺,放心吧。”周銘垂著眼,“共頻不是心靈感應,隻有在對方情緒非常激烈的時候,我才能察覺到一點。就像是我和他之間連著一根蛛絲,他那邊風起雲湧驚濤駭浪,我這邊才能波動一下。”
“所以像是之前那種情況,隻有在蟲潮戰場上才會出現。”
無數根蛛絲連成繩索,死死勒住他的脖頸。這個時候,那邊隻要有一點動靜,對於周銘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
秦衍一言不發,看著周銘有點艱難地在飯盒蓋子上切牛排。少頃胡亂拿了兩把刀叉。金屬餐具碰撞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響,這在用餐期間是很不禮貌的行徑。但此時桌上的兩人誰都沒管。
他幾下把牛排切成適口的大小,推到周銘麵前,沒好氣地,“吃這個。”
周銘“嗯”了一聲,從善如流地接過,嘗了一口。又禮尚往來地還回去了兩隻小黃鴨流沙包。
“你……”秦衍深吸一口氣,“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能和亞爾維共頻的?”
“軍校。”
秦衍閉上眼睛。
他麵無表情地握拳在桌上錘了一下。
軍校軍校又是軍校。
秦兆華怎麼就沒早點把他生出來,但凡他和周銘一樣大,現在就不用忍受這些亂七八糟圍著周銘轉的玩意。
他早就把周銘拖回家了!
秦衍壓著火,“你那個時候還沒有轉化,怎麼就能和他共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