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把伊麗莎白給帶到美國來,讓她自己帶孩子。
所以他這次是真的絲毫不吝嗇錢財,而結果也很令人滿意。
“實際上我不認為施萊德上校會很滿意,新婚的美貌妻子還不到兩個月就失蹤了,換誰都會氣的要死吧?”米亞對漢斯的所謂皆大歡喜的形容撇了撇嘴,“而且我覺得你父親也不會滿意的,他原本可是打算靠著伊麗莎白來維持跟施萊德上校之間的關係,現在人沒了,不會氣的爆血管吧?”
雖然漢斯說的不多,但是從彆人那裡得到的各種消息碎片已經足夠米亞腦補出來一個約特爾的完整形象了,滿腦子都是利益,並且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連死在了戰場上的兒子的遺孀都能用來換取利益,這樣的人現在失去了這條利益線不得氣死?
她猜的挺準的。
約特爾確實是氣的要死。他又不是什麼年輕人了,六十多歲的年紀,放在哪裡都是需要注意身體健康的情況,遇到這種脫離了自己掌控的事情怎麼能不生氣?
身為維茨蘭德家的主人,他一輩子也就吃過兩次虧,一次是自己的次子帶給他的,那個孩子一聲不吭的從德國離開了,害得他的計劃流產,不得不放棄了一個最優解,氣的他好幾天都吃不下去東西;另一次是來自於自己父親的背刺,約瑟夫竟然把本來應該由維茨蘭德家族長子繼承的東西都給了漢斯,臨死前把他給耍了個透徹,直接把他給氣暈在了書房!
他本來以為這兩次失敗已經是人生中的最大挫折了,誰能想到都這個年紀了,竟然被一向都不親近的孫子輩給挖坑埋掉了?
約特爾人生第二次被氣的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中風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治療的及時,隻是出現了一點點的後遺症,而不是連身體都動不了。
可是驕傲的約特爾怎麼能接受自己中風的事情?他的父親約瑟夫八十多歲了還健步如飛的能夠在田地裡麵巡視呢,就連死亡的前一天,還能自己開著車去幫雇工們運肥料,他才六十歲多一點兒而已,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然而事情總是好的更好,壞的更壞,中風了的約特爾除了需要麵對自己的那點兒小小的後遺症之外,還要麵對來自於施萊德上校的報複——雖然這種報複是同時向他跟伊麗莎白的家族進行的,但作為一個在德國國內十分有勢力的家族成員、又是戈培爾的心腹手下的施萊德上校報複起來人可不是約特爾這種沒有什麼實權的人能夠擋得住的。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疼愛的小兒子弗裡茨也被他送上了戰場,希望他能夠繼續延續家族的榮耀,而不是就此被這位該死的上校給打垮。
但這些事情就跟美國這邊的漢斯跟米亞沒有什麼關係了。
伊麗莎白已經被從德國帶了過來,她的孩子們當然也不用兩個人來負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得上是一身輕鬆了。
除了他們的朋友跟親人依然在戰場上,並且站在對立的兩麵。
所以兩個最近的情緒還是好不太起來。
“我覺得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我們兩個人互相影響,最終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米亞一錘定音,“要麼去滑雪,要麼去溫泉,我們需要放鬆一下自己,不要讓神經這麼繼續緊繃著下去。”
糸內米卒的影響不僅僅在美國的大城市中爆發,對這些小鄉村的影響更大,因為在五大湖區域有著大量的美國人都是德裔移民。
雖然一戰的時候美國對這些德裔們進行了去德國化,二戰爆發之後又有大批的德國人遠渡重洋避難,可是依然有不少的人受到了蠱惑,決定回到德國去參軍,為了神聖的第三帝國而戰鬥。
伊薩卡同樣有這樣的人,即使是在鳶尾花農牧場工作的人,也有選擇回到的德國的,搞得最近整個小鎮的情緒都很凝重——不僅僅是非德裔美國人對德裔美國人的,還有德裔美國人自己的。大家生怕又發生之前一戰那時候德國人被關押還有敵視的情況,日裔美國人都被關進了集中營,還凍結了銀行的財富,誰知道這把屠刀什麼時候會落到自己的腦袋上?
可是回到德國大家也不想啊!
好不容易有了富裕的日子,歐洲大陸的戰火也燒不到美國本土來,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回到德國去成為一個被送到蘇聯前線戰鬥的士兵?都不怕凍死嗎?
這種氣氛下,大家的心情其實都輕鬆不起來,再加上鳶尾花農牧場的範圍內還要製作大批量的軍糧跟各種儲備用品,氣氛就更加沉重了,萬一這些東西用到自己的身上怎麼辦?
暫時遠離這個環境是個好主意。
“但是我怕我滑雪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還是去溫泉吧。”漢斯做出了選擇。
不小心的話,沒準兒就出現了什麼骨折情況,這簡直就是給本來就糟糕的情緒繼續加砝碼,還是去泡溫泉比較好,至少兩個人在一起不會擔心另外一個隨時暈過去。
“OK ,那就溫泉!”米亞點點頭,開始收拾行李。
紐約州內就有不少家的溫泉,隨便找一個住進去就好,泡完溫泉還能夠按摩一下,然後就著這股放鬆的勁兒進入沉睡狀態。反正農牧場還有其他的生意都有人管理,缺了兩個研發人員也沒問題,乾脆當幾天廢物好了。
做出了這種決定的兩個人在溫泉酒店裡麵待了快要半個月的時間,把自己給泡成了走路都像是在飄的人,才終於結束了假期回到了伊薩卡。
然後打電話給銀行,告知自己的經理人決定買下一家溫泉旅館。
“不用太大,主要是用於平時度假......”米亞非常清晰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果然溫泉治百病,泡完再被按摩,當了快半個月廢人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不就是戰爭?有什麼可憂心的?擔心難道還能改變既定的事實嗎?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把時間跟精力耗費在這種情緒上對身體可沒有什麼好處。
於是兩個人又紛紛的重新投入到了之前的研究當中去,正好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腦子清醒了不少,可以把之前中斷的研究給重新撿起來。
“聽起來有點兒.......”過來拜訪米亞的克萊爾聽著管家說這對夫妻最近正在努力的研發新品種跟升級新的生產線的事情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讚美這兩個人是如此的有研究精神,即使是戰爭時期也不會丟下自己的工作嗎?還是該說他們兩個終於擺脫了糟糕的情緒值得慶賀?
“算了,把這張請柬交給他們就好。”克萊爾從自己的手包裡抽出一張請柬,她的婚禮的,放到了桌子上。像是來的時候一樣快的離開了。
來到美國這麼多年之後,她終於決定結婚了。
對方是一個學者,語言幽默,談吐文雅,跟她很合得來,除了不戴眼鏡就像是瞎子一樣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缺點了。
當然,這種缺點在克萊爾的眼睛裡麵反倒是優點,誰能不喜歡一個能跟自己在專業上麵談得來還可以互相探討的人呢?
反正克萊爾覺得夜晚站在天文望遠鏡前麵的男朋友很迷人,順手就求了個婚,驚掉了格雷茲家一堆人的下巴。
“這個好像不是她之前提過的那個男朋友?”諾伊爾明明記得之前克萊爾提過的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不叫這個名字。
漢娜看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這家夥,孩子們的男朋友跟女朋友他總共就見過兩個,一個是女兒的丈夫,一個是兒子的妻子,全都是最終決定結婚的。剩下的那些,都沒有打算結婚,有什麼好在意的啊?
果然是最近寫書寫的腦子都僵硬掉了!
唯一看了那些原稿的安娜如此吐槽諾伊爾,覺得丈夫是真的沒救了,順便還同情了一下他書裡麵的那些人物,也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臉見人?
不管怎麼樣,在戰爭期間能有一場婚禮依然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即使這場婚禮非常簡陋——作為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克萊爾的婚禮可比耶施科的婚禮寒酸多了,來參加的人數寥寥無幾,都是一些親人跟朋友,以及新郎跟新娘的同學。
但這些人卻是帶著自己真誠的祝福來參加婚禮的,而不是臉上戴著假麵具。
這場快樂的婚禮過後不久,戰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