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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走了?
紀雪城詫異四周環視,吊燈和壁燈共同打造出來的溫柔光影裡,她似乎是此間的唯一的存在。
千真萬確,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她心裡七上八下,說不上輕鬆。
畢竟剛才臨走之前,兩人之間的氣氛可算不上好。
手機上並無新的消息提示,一如此時安靜到過分的長廊。似乎剛才門口在門口發生的一切,隻是體溫異常所致的幻覺。
紀雪城心情複雜地從口袋裡掏出房卡,準備開門。
正在此時,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門鎖的響動。
警惕心使得她立時回了頭。
頂樓總共兩間套房,按照門對門的格局排列。紀雪城隻占用了其中的一間,至於另一間是否住客,住的又是誰,她全無探究興趣,反正呆了這麼幾天,也不見其中有任何的往來。
所以這是終於來人了?
“巧合”二字堪堪在心頭轉過,猝然間,另有一個荒唐可笑的猜測冒了出來。
總不會是……
還未細想到底,對麵房間的門徹底打開。
晏泊從室內的昏暗裡,跨進門外的明亮。
他身上還穿著剛才來時的那身衣服,扶在門框上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筋的走向分明,神色微冷,眼裡卻是藏不住的關心。
“你回來了?”他低聲問。
“嗯。”
對於他的出現,紀雪城並不驚訝。
“醫生怎麼說?”
“普通的感冒,沒大事。”
晏泊的嘴唇抿了抿,認真的眼神一刻未曾離開紀雪城。他的腦海裡正在思考措辭,可在看到她手裡藥袋子的片刻,統統化作一聲悶在肚子裡的歎。
沉默的對峙來得猝不及防。
紀雪城等待了一會兒,沒聽見他的下文,便轉回頭道:“沒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伴著刷開房門時的電子提示音,她閃身進了自己房間,黑色的胡桃木門角度漸收,卻在最後的時刻,被一隻手撐住。
“我真不是故意的,”晏泊三兩步跨越了原先的距離,牢牢把控住那道不算寬敞的縫隙,隻露出半張臉,“我怕我告訴你,你就不肯讓我來了。”
紀雪城聞言,未置一詞。
她的視線緩緩下落,看見晏泊的雙腳——一邊穿著酒店的拖鞋,一邊卻穿著他自己的板鞋。
有些滑稽。
紀雪城想象著,晏泊聽見自己回來的動靜時,匆忙起身開門的情景,心底無故溫熱。
再怎麼說,他也是越過了萬水千山的阻隔奔赴而來,又眼巴巴地等了自己這麼久。
“晏老師,注意儀容儀表。”
她隔空指了指他腳上的鞋。
晏泊低頭,才看見自己疏忽大意的形象管理。
“開門的時候太著急了。”他有些尷尬,不動聲色地把穿著拖鞋的那隻腳退後一步。“不過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的這句‘晏老師’,對我來說,已經不適用了。”
紀雪城疑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