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兵解(1 / 2)

《被皇帝偷看心聲日誌後》全本免費閱讀 []

穆祺興致衝衝,馳馬奔入府中,派府中掌事的家人左右查訪,卻不由大為失望:國公府四麵一片安靜,看不出動蕩臨頭的風雨欲來;穆國公府的親朋故舊也都通了消息,並沒有什麼讓世子期待萬分的跡象。

朝廷是唯一一艘會從頂部漏水的船。以老道士身邊那軟弱渙散、漏得跟大花灑差不多的保密水平;以穆國公府與國同休的人脈地位,打聽不到消息就基本是沒有什麼消息,恐怕不會有被封鎖的可能。穆祺大感無趣,興致迅速冷了下來,坐在靠椅上一動不動。

眼見世子神色不快,奉命探問的管家進寶很是惶恐,趕緊通報了自己問到的另外兩個消息:皇城司與錦衣衛派人往左副都禦史狄茂彥家中去了,隻不過是秘密行事,不能宣揚而已。

“秘密行事?”穆祺道:“你是說朝廷人人都知道?”

“這是真的機密。”管家不能不強調:“最高最高機密。”

穆祺在靠椅上動了一動,不覺有些發愣。若以係統提供的信息,阿附夏首輔、閆閣老的地冒煙地禦史總掌四司鹽運使凡十餘年,號稱“天下利柄,儘在握中”,權重於一時。後來冰山傾覆,還是因手腳實在太狠,膽大到從皇帝口袋掏錢,才驚動天聽,一敗塗地。

但現在……現在分明應該是地冒煙大展拳腳,為老道士廣開財源的蜜月期才對。怎麼創業未半,老登就貿然下此狠手呢?

這樣莫名的曆史變動,難免令穆祺有些茫然。

當然,最麻煩的還不是倒了個都禦史,而是地冒煙背後的人物。眾所周知,地冒煙當年走的閆東樓閆小閣老的門路,趨炎附勢攀上的巡鹽差事。如今獲罪被查,會不會與閆家有什麼瓜葛?

閆家要是提前二十年倒台,那影響就實在太大,搞不好會給係統任務帶來未知的變數。穆祺想來想去,還是有點憂慮:

“閆閣老那邊如何?”

“世子睿智。”管家趕緊恭維:“聖上的確派了李公公去傳旨,給內閣入直的大學士每人賜了一盒子仙丹,命閣老們按時服用,體察君上眷愛臣下的一片心。”

說到此處,管家口氣中也有些羨慕。公府門前七品官,他能留守京中為老國公爺看家,身上也是捐了一個貢生的前程,有資格出仕做官的。但公府下仆的官運,還是要看當家主人的官運。眼見著閣老們簡在聖心,蒙賜這樣珍貴的恩物,管家進寶當然心有戚戚,很盼著自家的主子能奮發圖強,也能到清涼殿討一粒金丹吃吃。

但金尊玉貴的國公世子隻是哼了一聲,拍一拍屁股施施然起身,再不過問其餘了。

混到當天晚上,一切形勢都清楚了。朝廷風平浪靜,京中毫無風聲,既不像是對國公府下手,也不像要倒閆。一言蔽之,還是簡單、枯燥、乏味的日常。

國公世子很不甘心。等小廝將白布紅漆預備齊整,他又拎著東西出門逛了一圈。按理說監視對象的舉止如此異常,但凡錦衣衛的探子稍微有一點警惕性,都該當場動手才是。但國公府外依舊是毫無異動,隻有附近幾個新來的小販抬頭看了世子一眼,繼續用心應付自己的買賣

當然,這些人不用心也沒法子。他們攤的煎餅裹的油果子稀爛得慘不忍睹,簡直連狗都不願意上門。手藝潮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在京師立足?這基本就是把可疑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麼。

穆祺在旁邊盯了半刻鐘,終究還是搖一搖頭,命人去買了兩斤爛煎餅。

……罷了,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呢?

期盼落空的穆祺很不高興,回家倒在床上生了一通餓氣,然後招呼小廝送飯,順便問一問這幾日的行程。得知隔三天自己還要半夜上朝陪老道士嗑重金屬,鬱悶的世子愈發生氣。所以在飯後例行的日誌上報中,好好發泄了一通。

不過,在照常的辱罵狗比係統、神經老登、反動透頂的封建製度之餘,穆祺還不忘寫下了自己的憂慮:眼看著皇帝嗑藥入迷,舉止詭秘,已經大大逾越了儒家倫理的底線,長此以往,怕不是會有衛道士挺身而出,拚力一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