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會麵(1 / 2)

《被皇帝偷看心聲日誌後》全本免費閱讀

【海豹吃我一矛:你說小日子已經挖出了大銀礦?那不是五年後才開采的礦藏麼?】

【穆小七:多半不錯。】

【穆小七:穿越之初我就一直在留意倭國銀礦的消息。如果按後續史料的觀點,這種特大銀礦的出產甚至強烈影響了整個中西方海外貿易的格局,當然必須掌握在手裡。隻不過等了幾年毫無消息,直到昨天才突然醒悟——東瀛曆來池淺王八多,地方割據力量強勢得很,曆史又寫的是一塌糊塗。搞不好地方上已經在挖掘白銀,隻是幕府暫時還不知道,史書也無從記載罷了。】

【穆小七:這就可以解釋倭國使者的暴富,以及高麗人微妙的態度了。老道士對倭人很是厭煩,平常根本不願意搭理這些貨色,朝貢賞賜也隻是敷衍而已。這些倭人多半是大筆掏銀子收買了高麗貴人,才能混在使節團中一齊上京,有彼此談判的渠道。】

【海豹吃我一矛:臥槽,居然能把高麗人都收買得動心,有這麼多錢麼……】

【穆小七:也不算多,大概隻相當於中原如今開采白銀的兩倍而已;其餘的金礦、銅礦,也比較可觀——我先前為防備倭寇,曾經搜集過一點資料。】

【海豹吃我一矛:……等等,這和倭寇有什麼關係?】

【穆小七:金銀既不能吃又不能穿,以倭人那點貧弱的生產力,也隻有在中原才能滿足消費欲。但問題是,二十年前倭人使者在沿海鬨事,被老道士怒而重譴,大大壓縮了朝貢貿易的規格,能進口的東西少得可憐。頂著這樣的貿易製裁,當然隻有求上國寬宥。不過,小日子的做派你也知道,如果懇求不得,那接下來的下作手段,就可以想象了。】

【海豹吃我一矛:……走私?】

【穆小七:恐怕如此。】

草草打出這兩個關鍵字,穆祺也不覺暗暗歎息。以曆史記載,十年後的倭寇之亂,正因走私而起,但直接緣由,卻始終撲朔迷離。但以而今觀之,這驟然而起的倭寇之亂,恐怕恰與東瀛銀礦的開采緊密關聯。白銀利潤豐厚至此,已經足夠讓海盜與走私商神魂顛倒,喪心病狂了。

他穿越以來掙紮三四年,除了在老登麵前費心勞力之外,大半精力都用在了防備將來的倭寇之亂,為此裝瘋賣傻,在所不惜。眼下危機的引線隱約露出痕跡,當然讓他心悸。

劉禮顯然也知道他的心思:

【臥槽,這麼說倭寇戰亂的關鍵點已經要到了?老七你準備好沒有啊?我記得你為此還特意保了幾個文人,叫什麼‘七諫’的來著?】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噎得穆祺嘴角抽搐。當初閆黨圍攻“戊中七諫”,聲勢雖然淩厲,其實也與他無關;可閆黨瘋狗打蛇隨棍上,竟然要大肆清除七人黨羽,那立刻就觸動了穆祺的逆鱗——這七人倒無甚所謂,但他們教過的學生裡,可有一個姓戚!

為了後來的抗倭大局著想,穆祺也隻有撕下臉皮不要,當眾打滾撒潑賣顛,拚命轉移朝堂視線;他當時還已經打定主意,要是閆分宜冥頑不化非要追究下去,自己就猛撲上去飛身一腳,將他的心肺腸子一齊踹出,用穆國公府的免死金牌和閆黨來個極限一換一。

雖然最後沒有走到那一步,但他的名聲也算是一敗塗地,人人側目了。哪怕穆國公世子不在乎名利,想起來也依舊被尬得咬牙切齒,腳趾摳地——要不是老登不通人性,他用得著這樣撕自己的臉麼?

穆祺咬著牙轉移話題:

【廢帝搓麻呢?她不是說好今天要拜訪宗府,設法給我們看宗相公的照片麼?】

【海豹吃我一矛:趙菲?聽說她又遇上了點什麼麻煩,可能要遲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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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竭力在為倭寇之戰做準備,但以穆祺的本心,還是百般的不希望牽連入戰火之中。倭國當然惡心;但以當今海防的渙散軟弱,驟然挑起戰事,實在是危險之至。如果真能以貿易麻痹敵人,爭取時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可封貢大事,卻不是小小一個世子可以左右;禮部因循守舊,怕也隻有聖旨才能扭轉局勢。就大安現下的生產力而言,海上貿易當然有說不儘的好處,可考慮到老壁燈那種略通人性的神經脾氣,穆祺也實在沒啥信心能說服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儘力而已。

第二日他們照舊與使團會麵,半路卻碰上了去驛館傳旨的太監。司禮監秉筆黃尚綱特意命人停下馬車,笑嘻嘻與兩人見禮,很殷切的向他們道喜:

“諸位在禮部的事情辦得非常妥當,萬歲爺很高興,說是要厚賞呢!”

兩人連道不敢,卻又不覺彼此對視了一眼。要是派彆的太監傳旨也就罷了,黃尚綱黃公公的身份可格外微妙。黃公公是從小伺候皇帝的貼身奴仆,自湖北家中帶來的鐵杆心腹,負責的都是織造買賣皇店經營之類替聖上撈錢的要緊事務,外號“得寶太監”。這種專掌小金庫的大管家,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關心起禮部的事情了?

他知道禮部的門往哪邊開麼?

在倉促的茫然之後,還是小閣老反應迅速。他向黃公公簡要彙報了昨日會談的進展,並著重強調了談判後自己觀察到的細節:這些使節在會麵時裝的是兩袖清風凜然正氣,什麼“出使至今,素絲不染,隻飲一杯水而已”;但會後卻是三五成群到處撒錢,把驛館內寄賣的貢茶、絹帛都給倒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