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 / 2)

“禮物?”紐沁根舉杯向遠遠與他打招呼的人示意了一下,向安奈特交待:“一會兒你向歐也妮套套話,看她送的是什麼禮物,都送給了誰?今天拉斯坎倍與涅日朗兩個對葛朗台的態度,就象他剛賞了他們五法郎一樣。”

安奈特聽話的點頭:“如果她說隻是麵膜呢?”

“你自己相信嗎?”紐沁根不屑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比看向女仆的目光還冷淡:“彆把你的思想加到歐也妮頭上,哪怕你現在已經代理了她的麵膜生意,可是還應該看到自己與她的差距。”

說完,紐沁根猛的把杯裡的酒全都倒進嘴裡,歐也妮,這位來到巴黎不到兩年的小姐,擁有一雙點石成金的手,這雙手他要緊緊抓在自己的手裡,利用她、討好她,就會給自己帶來以前不敢想的利益。

所以,誰也彆想從他手裡奪走。

紐沁根防犯的觀察著涅日朗伯爵、拉斯坎倍侯爵,還有他們的妻子,發現幾個人的目光,果然不時的停留在葛朗台或是歐也妮身上,裡麵的笑意與讚同,哪怕歐也妮和葛朗台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也盛的滿滿的,隻要葛朗台或是歐也妮回一回頭,就能看到。

這裡頭一定有鬼。

紐沁根重新回到談話的中心,正聽到涅日朗伯爵帶著一絲討好的向葛朗台說:“親愛的葛朗台,很快王宮將要舉辦宴會,我會給你送請帖,到時你可以帶歐也妮小姐一起出席。相信以歐也妮小姐的美麗和智慧,一定會得到王上的青睞。”

這讓紐沁根心裡一動,王上與王後的關係不融洽,整個巴黎人民都知道,這幾年受到王上青睞的拉索尼埃伯爵小姐,讓拉索尼埃家庭從破落貴族,一下子炙手可熱得人人稱慕,也不是什麼秘密。

難道王上也對歐也妮點石成金的手感興趣,想要借助歐也妮的能力維護自己的權利?紐沁根的心都抽成一團,他有把握說動拉斯坎倍,麵對涅日朗的時候就底氣不足,真對上王上的話,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勝算。

好在歐也妮一直是紐沁根銀行的合夥人。紐沁根心裡這麼安慰自己:自從得到歐也妮小姐的信任,她再操作公債與黃金的時候,就沒

有繞過自己。哪怕她得到王上的青睞,應該也會繼續給紐沁根銀行帶來收益吧。

紐沁根不確定的想著,覺得自己與歐也也妮的關係可以再拉近一點兒。兩年的接觸,紐沁根知道歐也妮不嫁人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話,因為她平時很注意與那些保持距離,即不會對哪一個英俊的青年兩眼發光,也不會對誰的母親另眼相看。

在她的眼裡,什麼也不如賺錢、儘可能多、儘可能快的賺錢更重要。

紐沁根銀行現在幾乎成為法國最大的銀行了,做為合夥人的歐也妮,占有紐沁根銀行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去年得到的分紅數以千萬計,紐沁根相信,彆人拿不出更多的錢收買她。

要是用權利來誘惑呢?紐沁根心裡不大確定了。他一直覺得葛朗台的晉升來得莫明其妙,現在竟連王上的侍從官和內閣成員也在向葛朗台示好。

難道王上除了紅顏知己,還想尋找一位財富女神普露托?紐沁根把杯裡的酒狠狠倒進自己的嘴裡,湊到葛朗台耳邊:“伯爵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葛朗台正讓彆人奉承的好,聽到紐沁根說話也當沒聽見,向一位不認識,卻一直笑得跟花似的老貴族舉了舉杯。

紐沁根等他抿了一口酒,才又湊到他耳邊:“關於銀行股份的重新分配問題,您真的不想聽一聽嗎?”

葛朗台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看向紐沁根的目光與看彆人的很不相同,同樣咬著他的耳朵說:“先生,股份是你自願提高的,可彆和我耍什麼花樣。”

“那我們就來談一談。”紐沁根很胸有成竹的態度,讓葛朗台也有些拿不準,隻好隨著他離開談話的中心。涅日朗伯爵低聲問拉斯坎倍侯爵:“那個紐沁根是怎麼回事?”

拉斯坎倍侯爵搖頭:“他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和葛朗台伯爵說什麼、不說什麼。”

聰明人紐沁根伯爵,直接給葛朗台扔了一個炸彈:“如果歐也妮小姐保證今後的任何操作,都帶著紐沁根銀行,我可以把她的股份提高到百分之四十。”

這人是瘋了還是打什麼壞主意呢?葛朗台狐疑的看著紐沁根:“歐也妮現在的操作,並沒有隱瞞你,不是嗎?哦,你這個小人,你竟懷疑歐

也妮,虧了她什麼事都想著讓你沾光,哪怕你做賊偷了我的晉升,她也沒有說你的壞話。”

紐沁根抓住的重點是:“沒說我的壞話,歐也妮小姐可以向誰說我的壞話?”

葛朗台不在意的抿一口酒:“她沒有說。你知道的紐沁根,我們剛到巴黎,誰也不認識,隻認識你,歐也妮不會向你說你自己的壞話,對不對?”

這個老狐狸,一問到正題上就開始裝思路不清,紐沁根知道從葛朗台這裡問不出什麼,隻好重申自己的條件:“請你務必轉告歐也妮小姐我的要求,如果她同意的話,明天我就可以與她重新簽定協議。”

葛朗台雖然覺得紐沁根神經好象不大正常,不過歐也妮手裡的股份越多,對他越有利,也就向紐沁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目光不由的在人群之中尋找起歐也妮來,發現她正被一群夫人、太太包圍著,很明顯那些人與剛才包圍自己的先生們一樣,對歐也妮說出來的都是奉承的話。

這讓葛朗台覺得十分驕傲,他是一個記仇的人,沒忘記剛到巴黎時,隆格爾伯爵夫人那倨傲的表情。現在,那個刻薄的女人,正站在圍在歐也妮人群的外圍,努力的向歐也妮笑著,希望歐也妮的餘光能看得到。

哼,葛朗台在心裡冷笑一下,要不是他的嬌嬌比所有的巴黎人都會賺錢,他可不會得到晉升,那些女人還得偷偷議論歐也妮禮儀不夠得體,長得不夠體麵、行動不夠溫柔呢吧?

讓葛朗台由衷覺得驕傲的歐也妮,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不管她走到哪裡,很快就會有女人們圍上來,一句句不要錢的奉承話,從不止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歐也妮不能趕走她們,隻能保持禮貌的微笑。

葛朗台終於良心發現,走到了一群女人麵前:“歐也妮,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夫人們一個個對葛朗台露出的笑容,一點兒也不比對歐也妮少。哪怕葛朗台就這樣把女兒帶走,並不符合社交的禮儀,也沒有一個人覺得不應該,而是巴不得他想帶走的是自己。

“爸爸,您再不過來的話,我都想裝病了。”歐也妮向葛朗台抱怨了一句。

葛朗台並不體貼的說:“你不用裝

病,我覺得紐沁根已經得病了。”

歐也妮有些吃驚的看了人群裡的紐沁根一眼,發現人正在觀察著他們父女兩個,眼裡的神情還有些熱切,便有些相信葛朗台的話:“他怎麼了?”

葛朗台也不知道:“他剛才突然找到我,說是要把你的股份再提高到百分之四十。不過要求你不管什麼操作,都不能撇下他。”

看來紐沁根已經察覺到葛朗台的晉升並不正常了。做為一個銀行家,紐沁根還真不是隨隨便便成功的,這一份敏銳,哪怕是善於投機的葛朗台,也比不上。

“送上門的股份,當然不能推出去。”歐也妮覺得可以接受。

“就連我自己在黃金交易市場的操作,也帶上他?”葛朗台覺得還是應該有一些保留。

“爸爸,這一次最初投入市場的黃金,都是紐沁根銀行出的。”對於葛朗台用完就不認人的態度,歐也妮也很無奈呀:“而且算下來,王室兌換黃金的價格雖然低了些,我們並沒有吃虧。”

比在西班牙兌換的價格,還是有百分之十的收益的,這可是西班牙本國公債收益後的百分之十,做人還是要知足的。

葛朗台並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隻是一向利益最大化,還是獨占的利益最大化的習慣,讓他潛意識裡不想讓彆人分走自己的利潤。

歐也妮用行動告訴他,不管是王室還是內閣或是紐沁根,不出讓一部分利益,是不可能合作下去的。

“王室完全可以找到十個甚至一百個借口,把我們的財產全部沒收,然後把我們都關進大牢裡。您不想失去自由吧,爸爸?”

葛朗台低聲的咒罵了幾句,無精打采的放過了歐也妮,不再去那個交談中心,而是找了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默默的想著怎麼把自己財產隱瞞起來一部分。

他以為沒人打擾的地方,被許多人注意到了,紐沁根最先走了過來——葛朗台的失落太明顯,他以為歐也妮沒有同意,想聽聽為什麼不同意。

得知歐也妮已經同意了,紐沁根不知道該不該抱怨葛朗台給他的驚嚇,看他還是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決定做一個體貼的合夥人:“你怎麼了葛朗台,難道歐也妮小姐的股份提高了,你竟不高興嗎?

葛朗台氣恨的看了紐沁根一眼,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發現以歐也妮現在的資本,她完全可以自己成立一家銀行,那樣就不會被你分走一大半的收益了。”說完,不理會被嚇得張大嘴的紐沁根,站起來走掉了。

“爸爸,您和紐沁根先生說了什麼?”回程的馬車上,歐也妮好奇的問:“他一個晚上都在向我灌輸紐沁根銀行的前景,好象很怕我撤資一樣。”

“我就是告訴他,你可以自己在成立一個銀行。現在我們不是已經得到了內閣成員和王上侍從官的認可了嗎,我想他們能從紐沁根那裡得到的好處,你都可以給他們。”反正已經給出去的好處已經不少了。

歐也妮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才向葛朗台說道:“自己成立一家銀行的話,就不光是進行資本操作那麼簡單了。而且從資金上來說,我們與紐沁根先生還是有差距的。而他的人脈,也不是我們看到的這些,一定還有彆人支持他。”

一個德國人,卻能開起巴黎最大的銀行,現在規模隱隱擴大到了全法國都名列前茅,紐沁根一定還有自己看不到的支持者。

“而且,一旦我們從他那裡撤資的話,他不會願意看到一個競爭者出現,會在撤資過程中找一些麻煩。”歐也妮想到了這一點。

算下來,現在她投入到紐沁根銀行的資金,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三千多萬,如果強行撤資的話,不光紐沁根和他背後的支持者,王室也不會願意看到鐵路公債的持有者發生他們不確定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