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2 / 2)

“小姐,我和你說。”拿農湊近歐也妮,小聲說:“這一次我才發現,老爺一直在撒謊。”

什麼?歐也妮吃驚的看著拿農近在眼前的大臉:“爸爸撒謊了?”

“嗯。”拿農重重的點頭:“不管讓我搬什麼,老爺都說隻是一些大錢。可是這一次老爺把他秘室的鑰匙給了我,我才發現他存著的,根本不是什麼大錢,都是金子,好多的金子。”

歐也妮哭笑不得:“爸爸應該隻是為了安全。”

“可是我不會對彆人說呀,老爺為什麼還這麼告訴我?”拿農為沒有得到葛朗台的信任,有些傷心。

“親愛的拿農,”歐也妮隻能替葛朗台安撫這個好人:“爸爸這麼說,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彆人套你的話。”見拿農臉色好些,連忙轉移話題:“你說爸爸有好多金子,是多少,我們去看一看吧。”

對於歐也妮的請求,拿農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兩個人一起來到了葛朗台的房間,拿農一路從索漠帶來的破舊大皮箱,就那麼放在門邊。

沒等歐也妮說什麼,拿農就第一時間關了門、上了鎖,動作十分熟練的打開了箱子:“小姐,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先生告訴我隻是一些大錢的時候,不管帶多少箱子或是酒桶,我都不放在心上,上車後合著眼就睡一路。可是這一次,一路上我都不敢眨眼。”

歐也妮聽不到拿農在說什麼了,她的眼睛被金子充滿。一直以來歐也妮都知道黃金堆在一起給人的衝擊力不小,不久前她還曾經用黃金收買彆人,可是都不如拿農打開的這個箱子給她的直觀。

破舊的牛皮箱子,好些地方都已經磨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上麵的斷開的絆子就那麼耷拉在地上,更映襯的裡麵的黃金燦爛奪目。

這個箱子比起歐也妮送給涅日朗伯爵和拉

斯坎倍侯爵的可大得太多了,隻看體積,歐也妮就能粗略算出這一箱子的價值,足足超過四百萬法郎。

她覺得自己呼吸都急促起來:“拿農,底下也都是金子嗎?”歐也妮聽出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

拿農點頭:“是的小姐,您不知道,這個箱子是高諾瓦葉趕著車,雇了兩個人才抬上去的。我告訴他,裡頭裝滿了大錢,所以才這麼沉。”

好吧。歐也妮無奈的看了拿農一眼:“你變成了和爸爸一樣的人。”

拿農也偷笑了一下:“小姐剛剛看金子的眼神,也跟老爺一模一樣。”

得了,這是兩個已經被葛朗台同化的人。不過歐也妮還要掙紮一下:“可是我從來也不會苛待自己。”

“是呀,”拿農有些感慨:“您不光不苛待自己,對我跟高諾瓦葉也……”

“拿農,是你回來了嗎,你在哪裡,怎麼還不快點出來見我?”算計著拿農回來日子的葛朗台,回府後沒有第一眼看到拿農,急得在樓下大叫。

拿農高聲應著:“先生,我跟小姐都在你的房間裡。”說完,就要把箱子蓋上,再快手快腳的打開門鎖開門。

歐也妮沒有讓拿農蓋上箱蓋,她坐到房間的小沙發上,兩眼不自覺的繼續盯著箱子裡的金子。葛朗台上來的很快,在門口首先看到的就是大開的箱子蓋。

他飛快的上前一步,嘭的一聲把蓋子蓋好,警惕的回頭看了歐也妮一眼:“這些都是我慢慢攢起來的,是我的。”

歐也妮平靜的提醒他:“爸爸,裡麵至少有十萬法郎的金子,是我年前讓你帶回索漠的。”

“可是那時候你已經說是送給我的了。”葛朗台不允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還有人想把自己的金子占為己有。

“那麼您的秘室裡的金子,比這個還多吧。”歐也妮意味深長的看了緊鎖的秘室一眼,讓葛朗台更加警惕的看著她,卻沒有回答歐也妮的問題。

歐也妮心裡是奇怪的,她記得原著裡葛朗台死後,遺產裡也隻有兩百萬法郎的黃金,現在怎麼這麼多呢?問葛朗台是問不出來的,歐也妮隻能跟他打商量:“爸爸,您知道我手裡正好有四百萬法郎,能不能跟您……”

“想也彆想。”葛朗

台都不聽完就一口拒絕:“這些都是我的,你彆想拿走。”

不拿走是不可能的。歐也妮還是那麼平靜,說出口的話卻讓葛朗台想瘋:“您是知道我的能力的爸爸,我能夠讓鐵路公債市場下跌一半,也就有能力同樣讓黃金市場下跌。到時四百萬法郎能買到的,就不是這麼多的黃金了。”

“也是,”歐也妮拍拍手站了起來:“如果不是著急要用,我何必多花一半的錢來買您的黃金呢。請您把它們搬到秘室裡去吧,爸爸,我再去想想彆的辦法。”

“等等。”葛朗台猶豫了,他自己的女兒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哪怕對王上與王後,下起手來也不手軟,自己,自己好象沒有多少能讓她不壓低黃金市場的把握。

“四百一十萬法郎。”葛朗台覺得自己還可以爭取一下。

“隻有四百萬法郎,爸爸,您知道我現在手裡隻有這麼多錢。”歐也妮寸步不讓。

葛朗台有些不信任的看著歐也妮:“鐵路公債市場動蕩以來,黃金價格上漲,昨天已經賣到十一法郎了,你確定自己真的可以讓它下跌一半?”

開玩笑,黃金是保值的東西,哪怕市場裡突然出現大量的黃金,可是金本位的市場之下,怎麼會一下子跌一半?歐也妮就那麼含笑看著葛朗台,老箍桶匠慢慢低下了眼簾:“行吧,你拿去吧,不過我要在一個月以後,看到同樣多的金子。”

歐也妮不置可否的點頭:“爸爸,您究竟已經抽到了多少錢,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了?”

“你這是在搶,小姐,搶劫你的父親。”哪怕知道自己喊出這樣的話來,對歐也妮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葛朗台還是不由自主發出自己的心聲。

歐也妮向聽呆了的拿農揮了揮手:“拿農,把你從索漠帶給我的禮物,拿到我的房間吧。”

可憐的拿農不知道該聽誰的,看了看葛朗台,再看看歐也妮,最後聽從本心把破箱子的蓋按了按,見箱子並不怎麼嚴實,又找來繩子把它捆好,才喊上一個門童來,跟自己一起把箱子抬到了歐也妮的房間。

這天晚上十二點多,歐也妮府邸的大門悄悄打開,包住了車輪與馬蹄的馬車,連馬燈都沒點,安靜的駛出。車上坐著

拿農,她的手邊是那個“從索漠帶回來的禮物”。

漆黑的街道上,貝爾坦街的一些人家門外,還亮著馬燈,越發顯得夜色濃重。駛過之後,車子便融入到了夜色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個地方真的安全嗎?”一個擔心的聲音低聲問。

“放心吧,爸爸,沒有人知道那是我的房子。彆人都以為,隻是一個來巴黎討生活的普通女子租住的屋子,她怎麼可能就是房東呢。”

接下來夜晚再次安靜,對話也隨著風吹走了。

第二天,一向勤快得跟頭老牛一樣的拿農,竟然起晚了,這讓泰伊古太太關心了一下:“拿農生病了嗎?”不然怎麼不防賊一樣盯著自己了。

歐也妮讓她放心,把自己的行程跟泰伊古太太說了一下:“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去過麵膜工廠了,您要跟我一起去嗎,泰伊古太太?”

深受麵膜福利的泰伊古太太,自然願意在拿農已經來到巴黎之後,還陪同歐也妮一起出行:“當然,聽說紐沁根伯爵夫人,現在已經要把麵膜推銷出巴黎了。”

“是的,紐沁根伯爵夫人十分能乾。多虧有她出麵,才讓硝石的買入這麼順利。”歐也妮附合著泰伊古太太的話。

泰伊古太太有些奇怪:“可是現在天氣還很冷,小姐儲存那麼多硝石做什麼。”現在的的麵膜,都是限量供應的。要長途賣到外地的很少,用得上製冰保存的更少。

“您也說了是儲存。現在各國對硝的需求都很大,說不定存得多了,可以賣一個好價錢。”歐也妮很輕快的繞過了這個話題。

考慮到歐也妮一直在進行著投機生意,泰伊古太太覺得她想開發一個新市場,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