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塊錢壓歲錢在當時的農村可不算少,不過強子一點也不心疼,畢竟跟武娜娜的關係斐然。
武娜娜也沒有推辭,隻是麵帶笑容的看著強子逗弄女兒,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湧現。
大概玩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天色已經擦黑,武娜娜便說道:“我們走吧,妞妞乖,去找外婆玩!”
“嗯嗯,媽媽再見,叔叔再見。”
妞妞依依不舍的返回去找外婆了。強子和武娜娜出門的時候,後屋裡又走出幾個男人,明顯都是體態壯碩之輩,這一家子的男人當時就鎮住強子了,也難怪武家能夠家底殷實,光看這一家子的男勞力恐怕就不會差了。
武爸和武媽這時也走出院子:“孩子,苦了你了。”
“爸、媽……沒事的,初二就回來了,你們回吧,大哥、三個、四哥,我們走了。”
“唉……你這妮子,咋就這麼犟呢?”
“五哥,你彆說了!”
在一家人挽留的殷切眼神中,武娜娜還是上了皮卡走了,有時農村的習俗還是有必要遵守的,這是老一輩傳下來,不管它是不是陋習,也總有堅守的人。
到縣城的時候,武娜娜順便買了兩瓶酒和一些瓜子花生之類的糖果,過年嗎,看春晚備點小零食還是必要的。
皮卡開進學校大門的時候,門衛室裡坐了幾個老頭,其中一個探出腦袋,一看是武娜娜的皮卡就問道:“娜娜,今年又在這過年啊?”
“是啊張叔,那有什麼辦法,我還是不想回家。”
“唉……你這閨女,咋就邁不過去這道坎呢?”
老頭是武娜娜前夫村裡的人,知道她的情況,對她的遭遇有些同情。
“對了張叔,你們還不回家嗎?”
皮卡進門的時候,武娜娜突然問道。
“馬上就走了,剛才校長已經過來檢查了,發了紅包和福利給我們,要不是要等他,我們早就走了。”
這是學校曆來的習慣,每年年三十的時候,校長都會給最底層的校工發獎金和米麵油,這些老頭子能堅持到除夕這天,等的就是這個。
“那好吧,祝你們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好好……”
說話間,就有老頭往自行車後座上放米麵油的袋子,那時候二八大杠功能強大的令人咋舌,看著很小的後座上,不僅能載人,還能馱上百斤的貨物,是農村出門最方便的代步工具,沒有之一。
進了武娜娜的宿舍後,一股陰冷的感覺讓兩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幾天不住人的房間簡直冷的像是冰窖。
“怪不得姐說要早點過來,這房間怎麼會這麼冷?”
強子一邊往屋裡拿東西一邊說道。
“瓜慫,這房間處在陰麵,尤其到冬天,基本曬不著太陽,當然會很陰冷了,不住人的時候,空氣不流通,就會格外陰冷,往年我都是早上就過來生爐子的。”
“陰冷,你說不會有不乾淨(汙穢邪祟)的東西吧?”
這貨突然想起農村的說辭,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你是要死了啊?”
武娜娜臉色都變了,仿佛聽了鬼故事的小女孩。
強子正在撅著屁.股清掃煤爐,準備生火,就被武娜娜一腳踢在屁.股上。
“哎呦……這又怎麼啦?”
“我一個人住,你說這話乾嘛,要嚇死我嗎?”
“啊……嘿嘿,你這彪呼呼的性格還怕這個?”
“你才彪呼呼呢,以前是不怕的,但是從我們那口子不在了之後,突然就沒來由的有點怕了……我猜你一定是故意的。”
武娜娜最後篤定道。
強子撇了撇嘴沒吭聲,接著準備劈柴和無煙煤塊。
房間裡外裡加起來也就二十多平,爐子生起來之後,溫度迅速上升。武娜娜用抹布在裡邊仔細的擦拭了一遍,然後把外間的一個折疊小桌子放在爐子旁邊,又把帶來的一大包東西往桌子上擺。
一個巴掌的電視機讓強子有點意外,那時候農村電視機才開始大範圍入戶,大多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的。
武娜娜拿的這個可不一樣,屏幕也就巴掌大小,看著特彆小巧精致,居然還是彩色的。
“這是電視機嗎?”
“要不然呢!”
“這麼小能看幾個台。”
那時候的電視機是模擬信號,隻能收到很少的幾個電台節目。
“哼……誰說這玩意跟大小有關係的,大電視裡有的它都有,能看的節目不比大電視機少,你去外邊把天線弄一下。”
“怎麼弄”
強子家裡那時候還沒有電視機,以前部隊上倒是經常看這玩意,但是它是怎麼工作的並不知道。
“瓜慫,把這個放到房簷上就行了,一會我打開電視的時候,你慢慢的轉一下角度,等節目清晰了我會叫的。”
武娜娜把一個連著線的小天線架子遞給強子。
“哦……你會怎麼叫?”
這貨不知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
“滾……哈慫。”
武娜娜似乎會意到了言外之意,笑罵著去給電視機插上電源。
可能是位置在山腳下的原因,接收天線轉了一圈也不是太清晰,畫麵依然有點雪花賴著下不去。
“算了就這樣吧,可能山裡的信號不夠好,湊合能看就行了。”
“哦,那行了,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包子和餃子,一會在爐子上烤著吃。”
強子說著出門去拿東西,餃子和包子還在皮卡車上放著呢!
“算你碎慫還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