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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眼球盯著任希然,任希然同樣盯著它。隻是影子饕餮的這兩隻眼睛隨手一上一下是錯位的,所以她隻能上下來回打量著。
雖然任希然現在無法看到影子饕餮的表情,但僅從這兩隻巨大的眼球裡,就已足夠讓她覺察到影子饕餮內心的渴求和貪婪。異常巨大的眼睛反而暴露了它內心所想。
旁邊,沈軒桓結束了通話,一聲不吭地垂下手。任希然一臉期盼地看向他,希望他能開口說說有唐墨瓔他們那邊的情況,或者沒有什麼好消息,但他卻依舊一言不發,沉默地對著門就地坐下。
沈軒桓沉著臉,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但任希然隱隱到一股不悅。
難道情況不太妙?又或者是他與唐墨瓔薑佑辰二人產生了衝突?任希然若有所思,不過她心裡更認可的還是第一種猜想。
“你們……有想到出去的辦法嗎?”任希然打斷沉默,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難道咱們就這麼一直和它僵持在這裡?”
沈軒桓抬眸看向她,墨色的瞳孔裡清淡無波。
“你想出去,然後被它一擊斃命?”他輕描淡寫地回了她一句。
“我……”任希然冷不防被他一懟,舌頭頓時打結,她的話怎麼到她耳裡就變成這個意思了……不過,她剛才是怎麼問的來著?
沈軒桓見任希然一個人一下憤怒一下困惑的樣子,忽然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收回目光,平靜地開口道:“彆著急,等它撤。”
屋內兩個人,現在一個懶得開口一個不願開口,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屏障外,影子饕餮的兩隻球形巨眼忽然對著兩人眨了眨,接著那兩隻奇形怪狀盤踞在門外的長胳臂開始轟隆隆地往外撤。
任希然努力伸長脖子,目光也好奇地跟了過去。
“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我們也出去。”沈軒桓沒做任何解釋,簡單回道。
他背起任希然,走到門前,取下重劍朝門外走去。
這家夥剛才不是還說如果出去她就會被一擊斃命嘛,怎麼現在又主動提出來了……任希然在他後背氣鼓鼓地想,合著又是逗她玩的。
不過任希然習武多年,她深知越到關鍵時刻越得苟住的道理。她現在什麼用場也派不上,全靠帶飛,計劃也被彆人製定好了,現在隻要跟著看就行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她也對這個動不動就容易把命交代出去的地方毫無好感,出去後最好分道揚鑣永不相見了。
任希然的胡思亂想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看到了洞穴外的場景,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麼影子饕餮會“主動”往外退了。
此時的岩漿池上空,幾百根粗大的白色繩子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組成一張酷似蛛網的結實巨網,影子饕餮被這些繩子牢牢束縛在珠網中央,嚴嚴實實地纏了起來,像個白色線球。
白繩還在空中飛舞,將影子饕餮垂落在外的長手一圈圈纏緊,當最後一條白繩停下動作時,它已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像個巨型棒槌。
唐墨瓔正站在和洞穴遙遙相對的一處屋簷上,單手抱琴。薑佑辰站在距她不遠的一處瞭望塔塔頂,他手裡舉著那把巨大的黑色弩機,正瞄準著岩漿池上方的棒槌球心。
“咻——”
薑佑辰鬆下已經發白的指尖,一根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射出,緊接著這根箭矢旁邊又憑空出現了百餘根相同的箭,它們齊刷刷地朝網中的那個球射去。
與此同時,唐墨瓔指尖輕輕撥動一根琴弦,霎時間,一股淡綠色的勁風犀利地朝前方射出。
勁風追上箭矢,箭矢外頓時被籠罩上一層淡綠色的半透明氣團。隨著箭矢外側的光團漸漸淡去,氣團內箭矢變得透明,變成了一根根淡綠色的光矢,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朝棒槌射去。
所有光矢穿過嚴嚴實實地白繩外側,沒入影子饕餮的身體,巨型棒槌外頓時被一層淡綠色的氣團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