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孩子?”唐裝老者微笑著問,轉頭看到了晚籬身邊站著的研究員老許。
老許家的孩子老者是認識的,一看就排除掉了,另一邊是仇易,貌似沒有聽到他有孩子,所以老者也拿不準這小姑娘是哪家的小孩,對蜀錦和這個產業的了解,怕是連很多大人都比不上的。
“我不是哪家的孩子。”晚籬沒隱瞞自己手上邀請函的來曆,反正魏雲給她的時候就說了,這張邀請函是她閨蜜特意給她找來的,想要讓她參與進花色織法的研究中,隻可惜魏雲因為個人和家庭的原因,不太想參與進去,又知道晚籬對這個特彆感興趣,才轉贈給她的。
她閨蜜也知道晚籬的存在,畢竟那位女士跟魏家姐弟都認識,特彆對於號稱青年一代畫家第一人的魏洋更是想要拉近關係。晚籬是魏洋的學生,能幫上晚籬的忙,就不信魏洋不記她的好。
那位給魏雲邀請函的女士在行業內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對方既然能給一個小姑娘邀請函,怕也是知道小姑娘的本事不低,看樣子有誌不在年高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老者又問了一些關於蜀錦的知識,晚籬一邊想著一邊回答,雖然做不到問出即答,但是回答的速度也不慢了,更重要的是,這個小姑娘回答得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有些東西他們都還在探索中,這個小姑娘卻能根據史料做出一定的推測,比起他們來說,小姑娘堪稱妖孽。
老者是紡織大學的教授,也是絲綢研究所的顧問,在業內是非常有名的大佬級人物。
晚籬上輩子跟這位從未有過交集,等到她後來工作進入這一行的時候,這位老者估計是已經不在了,反正晚籬的印象中並沒有這位的存在。
這次的展覽除了蜀錦蜀繡之外,還有一些跟絲綢有關的作品,包括了紡織機,繡花器具等等一係列的複原成品。
晚籬隻因為工作的原因,對刺繡和絲織有研究跟了解。等到後來退休後,她時間多了,才慢慢的涉獵到整個行業,也因此,論知識的積累,恐怕現在的晚籬比本專業大學本科的畢業生知道的更多,更全麵。
她好歹還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在聆聽了老者的講解和教誨後,晚籬受益良多,還得到了老者的私人聯係方式。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個人電話,更不要說網絡聊天工具了,但是就這個辦公室的座機電話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到手的。連老許都對晚籬的好運氣羨慕得很。
等到了下午三點鐘,開始了刺繡的技能比拚。
大部分的刺繡工人都是女工,有幾位老技師是男性,但年紀也都有五十來歲了。
晚籬很規矩的坐在外麵,伸長了腦袋去看那些女工的手指動作。
能進入這裡參加比拚的都不是生手,那些針線翻飛,如遊龍驚鳳,更如鳳穿牡丹,眼花繚亂中已經有兩三位的繡品接近完工了。
“這一次的技能比拚還是不錯的,有幾位的手藝足夠了,隻是看她們的針法,似乎都采用的同一種針法,會不會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周邊的竊竊私語傳進晚籬的耳中,讓她心裡有點忐忑。她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大姨的技術很好,那是在她們那個小地方來說,可在省城這樣的地方,比大姨技術嫻熟的不止一個兩個,而且人家一直沒斷過撚針刺繡,大姨卻因為生活的緣故,放下了繡花針拿起了鐮刀鋤頭。
晚籬咬住嘴唇,心裡開始猶豫要不要讓大姨出這個頭。真要是通過了還好說,要是沒通過,那些人會不會說很難聽的話?
她倒是無所謂,重來一遍的人生也給了她強大的心理接受能力,但是大姨不同,她是被自己趕鴨子上架弄來的,也是為了想掙脫農門,給兩個表哥謀一個出路,那些人的中傷的話,恐怕會給大姨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