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 宰輔外放貼告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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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誰的眼睛腫得更厲害先不提,李世民和李玄霸雙雙病倒。

懶得回宮聽父母和妻子嘮叨的李世民又像小時候一樣和李玄霸擠一張床,十分驚訝道:“天啦,你喝醉酒生病很正常,為什麼我也會生病!”

李玄霸手腳並用,試圖把二哥推下床。

李世民後背死抵著床柱,不讓弟弟把自己推下去。

聽到李世民和李玄霸生病後,十分著急地出宮看兒子的竇慧明站在窗口,滿臉黑沉:“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已經完全變成了閒散老頭的李淵悄悄瞥了一眼,小聲道:“這不和小時候一樣,在打架。”

竇慧明氣勢洶洶地繞到門口衝了進去,李淵站在門口歎氣。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現在已經進入貞觀三年,彆說朝堂,天下都煥然一新。

李世民很自信。他沒有限製李淵的行動,李淵還能騎馬出宮踏青,偶爾還去仍舊是好朋友的裴寂府上住幾日。

最初隱藏身份出京的時候,李淵差點想騎馬跑路,與李世民爭奪天下。

但他為了李唐的穩定,還是委屈地忍了下來。

去年再出京時,李淵卻有預感,即使他這個太上皇想要召集人與李世民為敵,恐怕也不會有人響應自己的號召。

他與路邊的百姓閒談,說到大唐和大唐那位年輕的皇帝時,百姓居然會挺起種田種得微微佝僂的背,一臉得意的表情,好像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的政績與自己也有關係似的,讓他分外驚詫。

而李淵問起大隋時,百姓則一臉晦氣,“那麼久的過去還提什麼”。

久嗎?大隋滅亡才幾年?哪裡久了。

李淵小心翼翼問起太上皇,百姓一臉茫然,“誰?”。

當得知太上皇就是皇帝的父親時,百姓對太上皇感恩戴德,感謝太上皇教導出這麼厲害的大唐開國皇帝。他們也羨慕太上皇,白撿了一個皇帝兒子。

李淵心裡堵得慌。

李淵身為唐國公,是成熟的政客。朝堂上的彎彎道道,他都懂。

所以他看著李世民當皇帝後做的一係列舉措,很難相信天下居然還能安穩。

宗親削了爵位,宗親沒有怨言;

朝堂官職削減大半,蔭官每年都出一個新政策縮減,官吏們雖有怨言,但仍舊任勞任怨;

河北終於反了,滿朝文武沒有讓皇帝反思,都在爭吵如何處置滎陽鄭氏;

山東望族對自己愛理不理,在大隋時也沒少扮清高,朝廷出手整治他們,他們居然爭先恐後地示弱;

更彆提李世民又興黃河徭役,又繼續用兵剿匪,朝堂上更是動蕩無比,百姓居然沒有怨言,還說日子終於好過了……

李淵看不懂了。

他看不懂朝堂看不懂百姓,連李世民和李玄霸也看不懂了。

李玄霸他本來就沒看懂,已經懶得再思索李玄霸在想什麼;李世民既然已經當了皇

帝,還是一個對權術熟稔到能把勳貴和世家都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有為皇帝,怎麼性格還能與曾經在唐國公府當一公子時沒區彆?

為皇帝者,該有的謹慎和疑心,李世民好像一點都沒有。他還是整日與李玄霸打打鬨鬨,偶爾欺負一下李智雲,猴跳舞跳看得人拳頭都硬了。

“李、世、民!不要欺負弟弟!”

李淵點頭。是的,看到這樣的李大雄,他仿佛回到了曾經斥責李世民不要欺負弟弟的時候。

李世民尖叫:“娘娘!你偏心!明明是阿玄欺負我!”

李淵再次點頭。是的,那時大雄也會尖叫著說是大德的錯。

竇慧明才不會聽李世民狡辯,她自己會判斷是誰的錯。

李世民慘遭母親訓斥,不過李玄霸也因為過量飲酒不愛惜身體,沒有逃過母親的罵。

李淵在門外長籲短歎許久,當李智雲端著藥碗過來時,才和李智雲一同進屋。

李智雲一看到兄長們挨訓,就忍不住咧開嘴笑:“活該,你們醉酒時,有想過會挨母親的罵嗎?”

竇慧明:“祈健!他們作賤身體,你不知道入宮來尋我?!”

李智雲:“……”好了,是兄弟就要一起挨罵,沮喪。

這下輪到李世民咧嘴笑了。

李玄霸也給了李智雲一個“你逃不過”的微笑。

看見這兄弟三人擠眉弄眼,竇慧明又生氣,又好笑。

“都是當皇帝和親王的人了,你們能不能成熟一點?”竇慧明挨個戳兒子們的腦袋。

李世民揉著額頭笑道:“無論我們是何種身份,都是娘娘的兒子,在娘娘麵前不需要成熟。”

李玄霸吐槽:“你不在母親麵前也沒成熟過。”

李智雲點頭:“三兄說得對!”

李世民齜牙:“你們得罪了皇帝!朕要把你們全部發配去給魏玄成打下手!”

李玄霸道:“我無所謂,魏玄成不一定說得過我。”

李智雲老氣橫秋道:“我可會裝乖了,我想我沒問題。”

李世民:“……”他震驚不已。連魏玄成都嚇不到弟弟?!

竇慧明又狠狠戳了一下李世民的額頭:“魏玄成乃是剛直賢臣,你怎麼用魏玄成來

嚇唬你的弟弟!”

李淵站在後麵,看著麵前的和樂融融,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三個兒子除了最初向自己行禮,也像是沒看到自己似的,一直無視自己。

宇文珠和長孫康寧背著大包小包出宮照顧兩位沒長大的丈夫,竇慧明年紀大了,已經不能照顧生病的兒子,便回宮幫長孫康寧處理宮務。

李淵也跟著回宮。

回宮的路上,李淵不斷歎氣。

竇慧明知道李淵在歎什麼氣,勸慰道:“他們還是很尊敬你的。皇位爭奪一向血腥,父子兄弟彼此廝殺比對仇敵還狠辣。一郎卻絲毫不限製你的自由,你想出宮就出宮,哪怕想離開京城踏青狩獵,一郎都不阻攔。”

李淵繼續歎氣:“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還知道大雄這個皇帝當得確實不錯,他若一直這樣,可能會奔著千古明君去。我隻是、隻是……唉。”

我隻是在想,我以前是不是真的錯了?

如果自己提前醒悟,一郎如此大度,是不是連毗沙門也不會死?

李淵隻是歎氣,心中歎息的話卻說不出口。

即使他說不出口,竇慧明也仍舊知道李淵想說什麼。她和李淵是少年夫妻,太了解李淵。

竇慧明漠然道:“郎君,我聽聞一郎離開晉陽,去涿郡尋隋煬帝自辯時,曾當眾說,他必會殺死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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