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1 / 2)

“你這廢物究竟都怎麼過的七天,腦子裡都裝的什麼東西,是稻草吧,藤襲山裡又不是沒有河,你連臉都沒有洗過嗎?”

上山的路上,我妻善逸滿臉呆滯,下半截身子都拖在地上,隻有後衣領被自家罵罵咧咧個不停的師兄拽著,宛如被揪住後頸皮的什麼小動物,四肢放鬆,把所有重量都交給了脖領上的力道,就這麼一邊被拖行,一邊聽著耳邊傳進來的煩躁聲線,目光從呈倒退的兩旁桃樹上移開,又開始漫無目的盯著湛藍色的天空發呆。

雖然在挨罵,但是莫名覺得很安心,該怎麼說呢……活著的感覺真好?就連師兄罵人的聲音都聽起來格外親切,不,或者說,稍微有點失禮的那種想法,總感覺罵罵咧咧的師兄更像媽媽了呢?

所以師兄這是打算做什麼?把他拎上山,然後呢?如果師兄接下來準備給他洗洗涮涮,他恐怕就真的沒辦法按捺下這個離譜的想法了——因為這完全就是媽媽會做的事情啊!

“完全想象不到要怎麼做才能讓臉都糊上一層土,還沒被眼淚衝掉,說你是廢物真是折煞了,應該叫你天才,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的天才。”

獪嶽拎著自己幾乎快臟成個泥球的廢物兒子,一點也沒察覺到後者此時已經開始神遊,他仍舊在額頭繃著青筋,努力壓製自己想反手把這一“泥球”甩開的衝動,罵罵咧咧一路走一路嘲,直到視野裡露出了山頂熟悉的房屋,三步並兩步邁進了熟悉的屋裡,才暫且停了下來。

“老師!善逸這家夥活著回來了,我先帶他去洗澡了!”

毫不遲疑揚起聲衝著裡間喊了一嗓子,然後也沒等桑島慈悟郎大喜過望拄著拐杖出來見見自己的兩個徒弟,聽見了傳過來的回應後就果斷轉了個彎,立即提著打起精神準備去抱著爺爺大腿號哭的廢物兒子轉身就走。

“等等,等等?師兄,要去哪兒啊,我還沒見到爺爺——”

“哈?你這幅掉土渣的模樣也好意思去見老師?洗乾淨再說吧!”

獪嶽現在完全就是在自己的忍耐紅線上橫跳,額角突突直跳地拎著廢物兒子就是一個急轉彎,直奔訓練場附近那條河而去——他現在可沒有耐心再去給廢物兒子準備洗澡水,反正目前春末近夏,崗山又是日照最多的地方,溫度偏高,常年訓練的廢物也理應皮糙肉厚,先在河裡將就一下吧。

至於直接就做出決定不允許反駁,這會不會讓廢物兒子產生逆反心理……誰管他啊!愛吵就吵愛哭就哭,他獪嶽絕對冷麵無情,今天不給這廢物扒掉一層皮(物理),休想叫這廢物踏進屋裡一步!

按理來說,聽見自己師兄連爺爺都不讓見,我妻善逸應該大聲吵鬨起來,然而這廢物不僅沒出聲,甚至詭異地一動不動任他拖拽,感覺似乎老實得有點反常。

抱著這種想法,獪嶽略微疑惑地回頭垂眼掃了一下,然後在注意到廢物兒子莫名有點感歎有點羞澀又有點“猜中了”的表情後,突然感覺沒來由的一陣惡寒。

“……你那是什麼惡心的表情,廢物。”

“不,師兄,就是那個,你的行為,感覺稍微有點像……咿呀!感覺好羞澀!根本說不出口,還是不要說了!”

我妻善逸閉著眼睛大聲喊到:“說出來一定會被打的,師兄打人超級疼的,真的超級疼的!所以我才不要說!!!”

——他竟然猜對了,師兄要把他拎去洗澡!怎麼辦,越來越覺得師兄像媽媽了,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口,說出來的一瞬間就會被師兄鐵拳製裁吧?!他已經腦補到自己被師兄打成豬頭的樣子了,畢竟這種想法真的很失禮啊!

彆說是脾氣暴躁的獪嶽師兄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一定會拎著刀去給有這種大膽想法的家夥一個難忘的教訓吧?他還不想死在師兄手裡,所以絕對不能說出口啊!

並不知道就算講出來也不會被打(甚至可能被開開心心誇兩句)的我妻善逸捂緊了自己的嘴,不肯再透露一詞一句,兩手把往常能發出震耳欲聾尖叫聲的嘴巴封得嚴嚴實實,任誰也彆想讓他再說出一個字。

獪嶽:“……”

獪嶽覺得廢物兒子可能腦子有點問題了,還是先扔進河裡洗洗腦子比較合適。

“隨便你,反正我對廢物的想法也沒有什麼興趣。”

於是,在終於把自行捂住嘴的廢物兒子拖到了河邊之後,獪嶽鬆開了也揪著的師弟的後領口,把人往河邊一扔,慢條斯理把自己的袖口挽起來,然後指了指流動的河水,眉毛一挑,衝著仍舊賴在地上不起來的我妻善逸露出一抹冷笑:

“好了,那麼現在就輪到你做出決定了,廢物。”

“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

我妻善逸度過了令他難以忘懷的一小時。

那天風很大,水很冷,就算太陽高懸,溫暖照人,也無法溫暖他被驚恐充斥的內心。

岸邊散落一地皺巴巴臟兮兮的衣服,他的呼救絕對被爺爺聽見了,但是他敏銳的聽覺也僅僅告訴他爺爺在屋裡樂嗬嗬地笑著,對他響徹桃山的“救命啊爺爺”視若無睹,甚至還有點樂見其成。

師兄更是行凶的主力,他為自己先前認為師兄很像媽媽的這個想法道歉——師兄才不像媽媽!哪有媽媽能把自己的孩子按在河裡搓掉一層皮的?!!

我妻善逸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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