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世家子不顧自己的胳膊,竟然再次朝俞嬴撲來。
犀反手揮劍砍向與自己纏鬥的人,同時躍起擋在俞嬴身前。
鷹離著俞嬴遠,不顧朝自己刺來的劍,抽出一支羽箭,朝黑衣世家子射去。
羽箭射中了黑衣世家子,卻未能擋住他的來勢。
宛如瘋虎一般,黑衣世家子肩膀帶著箭,滿身血汙地衝過來,抬腳踢飛了犀,長劍比在俞嬴脖子上:“先生還想給我一劍嗎?”
黑衣世家子冷笑:“將匕首扔了!”又喝令俞嬴的人,“都彆動!”
俞嬴極乾脆地將手中匕首扔了,看著他黑衣已經被血染透,俞嬴歎息:“有什麼是不能商量——”
黑衣世家子拽過俞嬴,將其推到車上:“閉嘴!花言巧語就殺了你!”
俞嬴狼狽地半躺在車上,很識時務地閉了嘴。
又有兩名黑衣世家子的侍從竄上車,其一進了車廂,其一充任禦者,黑衣世家子也鑽進車子。
馬車瘋狂往前衝去。
犀等欲追馬車,卻被黑衣世家子剩下的侍從擋住。
酒舍門口,褐衣老者皺眉看一眼馬車,對不遠處同樣身著褐衣的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年輕人快步往馬車的方向奔去。
車內。
侍從將黑衣世家子衣袖撕開,先為他裹被俞嬴匕首刺的傷口。
傷口很是猙獰,皮肉翻著,已經見了骨頭,黑衣世家子掃一眼俞嬴,沒有說什麼。
俞嬴見不得這樣的血腥場麵,乾嘔起來。
黑衣世家子冷笑一下。
裹好了黑衣世家子小臂上的傷口,侍從接著撕那個袖子,直接撕到肩膀箭傷處。
黑衣世家子咬牙,自己拔下箭來,鮮血頓時從肩頭湧出。
侍從忙拿扯下來的一段衣襟勒住傷口。黑衣世家子隨手將箭扔在旁邊。
車內的血腥氣越發濃鬱,俞嬴吐了出來,涕淚橫流。
黑衣世家子皺眉冷笑:“我還隻當先生是多麼厲害的人呢。原來竟是這般……嗬!”
俞嬴往旁邊挪一挪,避開自己剛才吐的東西,虛弱地道:“見笑了。俞嬴不怕旁的,隻是怕血。”說著又要吐。
黑衣世家子皺眉往邊上挪動一下。
俞嬴也又挪了挪。
又過了一些時候,車子停住。這是臨淄城北一處荒僻的宅院,宅院中迎出幾名侍從來。
黑衣世家子和侍從都下車。世家子對迎出來的侍從道:“把她帶下去,捆了手腳,扔到那邊空屋裡,留個人看著她。”
侍從稱“諾”,撩開車簾,欠身將俞嬴拽出來。
黑衣世家子對另一個迎出來的侍從道:“去諸侯館給令翊送信,讓他於昏時獨自去管仲點將台土坡,跟他說我要跟他比一場。若他耍什麼花樣兒,就等著給這女子收屍吧。”
“可您的傷……”之前一路跟著他的侍從擔憂地道。
“小傷而已(),不礙的。
侍從問:還是調些弓弩甲士於此處埋伏吧?
黑衣世家子沉吟。
俞嬴回頭看他。
黑衣世家子終於點頭?()_[((),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一路跟著他的侍從:“回家調二十弓弩去埋伏,吩咐他們聽我號令行事,不要隨意射箭。”
侍從拿了信物,行禮稱“諾”。
“彆讓我長兄知道。”
侍從頓一下,再次稱“諾”。
安排完另一兩件事情,黑衣世家子經過大屋,走進去,看一眼被捆住手腳,委頓在牆邊的俞嬴:“聽說初春的時候燕國新河之戰齊軍失利,也有你的‘功勞’?”
俞嬴抬眼看他。
看到俞嬴眼中的驚恐,黑衣世家子哂笑一下:“你放心,我不殺女人。等我殺了令翊,就把你放回去。”
黑衣世家子吩咐守著俞嬴的那個侍從“看好她”,便轉身走了出去。
俞嬴看一眼他的背影,他不知道是田唐的幼子還是孫子,眉眼麵容上是有那麼兩分相似。
諸侯館燕使者宅。
犀、鷹等一身血汙,長跪於令翊身前:“未能保護好先生,我等萬死難辭其咎。請將軍按軍法處置。”
令翊迥異他平時的樣子,陰沉著臉,沉靜地道:“處置且寄下,等救回先生再說。”說著讓人去喚侍從們來。
“可我們不知道那馬車去了哪裡。若是在燕國,我們能搜城,可在這裡,偌大的臨淄……”犀一臉的焦慮和不知所措。
“劫持先生的除了昨日與我對戰過的黑袍人,還有沒有旁的世家子出現?”令翊問。
“並未看到旁人。”犀和鷹道。
令翊點頭,點了看起來尚可支撐的鷹和另十餘侍從跟著自己,命令犀和一向機靈的皓帶著其餘諸人守在宅內,看護好公孫啟。
公孫啟開門奔進來:“將軍,出什麼事了?先生呢?”
令翊正色對他道:“有人劫持了先生,我去救她。公孫要帶著犀等看好家。”
公孫啟麵色大變,卻強繃著:“好!將軍放心。”
令翊正要出去,一個侍從跑進來:“將軍,有人射到院子裡一卷帛書。”
令翊展開帛書,昏時,管仲點將台土坡……
“去外麵看看,可有可疑人等。”令翊吩咐。
很快侍從們回來:“未見可疑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