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當年的射殺(1 / 2)

狗洞謀士 櫻桃糕 4968 字 5個月前

田向收到司空淳子洵呈送的河流湖泊諸水境況後,在朝堂上引管子言,“故善為國者,必先除其五害”“五害之屬,水最為大”,正式向齊侯提出治水,疏通淤塞河道,整修坍塌堤壩,以求變水患為水利。

齊侯批允。

齊侯批允得這麼利索,也跟今年雨水有點多有關。前些時日夏麥將熟未刈的時候,老天狠下了兩場雨,有些低窪之地被淹了,本來夏麥可大孰,如今隻能算是平年。②好在齊地主要種植秋粟,夏麥本也種植不多,平年便平年吧。隻是平糴之政要再次推延了。

齊侯對相邦田向的疑心少了,對平糴這樣的利國之政更加上心——且不說備災救荒,就說攻伐,倉裡沒糧,將士兵卒吃什麼?打仗這種事,很多時候打的是人,是糧草。

若真能變水害為水利,旱年有水灌溉,澇年排水入渠,齊國境內沃野千裡,倉廩豐足,還需要顧忌魏、趙、楚他們嗎?

齊侯催著治水之事趕緊辦起來,負責此事的依舊是司空淳子洵。

淳子洵與相邦田向商議,又報過齊侯,先修齊渠。

齊渠溝通淄水、濟水,接係水、澠水,連著臨淄的護城溝池,是當年管仲開鑿的第一道溝渠,也是齊國最重要的溝渠,幾乎關係齊國命脈。

然而即便這樣的命脈之水,也多有河道壅塞、堤壩不固之處。

司空淳子洵親自將一塊石頭放在臨淄城郊一段待整修的堤壩上,齊國治水之事開始了。

這樣的大事,相邦田向也常常去顧問探看,還以齊侯名義帶酒肉慰勞官吏、民夫、徒隸諸般人等辛苦,眾人山呼萬歲。

齊侯知道了,大悅,與田向笑道:“又讓兄長破費。兄長才多大的封地,老給寡人添補什麼?”齊侯甚至提出給田向增加封地,以酬其辛勞。

田向推辭:“向一個人,又能吃多少?如今的封地已經足夠廣大了。”

齊侯再讓,田向則說起應該減少采邑實封、漸漸變實封為虛封的事,又說到有的諸侯國采用的郡縣之製:“變實封為虛封,各郡縣都邑儘握君主之手,這是大勢,但采邑是卿大夫的命脈,動采邑如動人父母,這事急不得。”

齊侯神色鄭重地點頭。

田向說回剛才的話,笑道:“向的采邑就真的不用再加了。”

田向這樣真心推拒,齊侯還能說什麼,隻是歎息:“兄長待寡人之心,寡人都不知道怎麼報答……”

田向從齊侯宮裡出來。他自問不是什麼沒私心的人,采邑廣大自然是好的,但太廣大就招人眼了,當今齊侯年歲不大,疑心病卻不小,自己又沒想奪位,不需要養大軍,要那麼大的封地做什麼呢?人最忌貪心不足,所以儒家講中庸之道,講勿過勿不及。

想到中庸,田向便想到鄒子,最終卻又拐到俞嬴身上。

明月兒這個儒者,卻是並不“中庸”的,常常愛用些詭異極致之法。田向覺得,俞嬴更像墨者,講非攻,講兼愛,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

也不回頭,她當年為了那守河間的幾萬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田向記得最後一次見她的場景。

她說:“那是幾萬人,不是幾萬螻蟻,不是幾萬木頭棋子!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受傷了會流血,被殺了會有父母家人為他痛哭。田氏試圖謀奪齊國又不是三年五載的事了,天下皆知。如今竟然為了那點糊弄不了彆人隻能糊弄自己的虛名,讓這麼多人去白填性命……這事我不能不管,不然心裡難安。”

自己說:“安氏得以逃脫,是不是你出謀劃策的?你不用跟我說是不是。我隻是告訴你,相邦對你不滿,田原又一向對你用心不善,你不要惹禍上身。”

她淡淡地說:“我知道。”

自己毛了,發脾氣質問:“你知道,還執意如此?你想過我嗎?你死了,我怎麼辦?”

她說:“若用我一條命,換那麼些人活,我覺得劃算得很。”

她又嗤笑:“咱們早就分開了,你這會子又深情什麼?你忘了說我逆天而行那天自己砸的那個青石鎮了?”

“你想都甭想!”那時候自己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再次讓她氣著了,吩咐侍從們,“看好她!不許她出府門一步!”

那句“想都甭想”所指是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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