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守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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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律,下午好啊,來會見當事人麼?”

辦案台的女警看到看守所門口做來訪登記的高大男人,悶熱天氣帶來的瞌睡一掃而空。

男人大約187,大約是因為熱,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在襯衫下若隱若現,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眉目清朗舒展,自帶一種親和力。

這個男人,女警很熟悉,他是主做刑辯的律師,時常要到看守所來了解案情、會見當事人。

而且他常做法律援助的案件,為一些沒有財力請律師的嫌疑人辯護,儘管法援沒有工資,他也不會馬虎對待,聽說他經常被當事人送錦旗。

有次所裡的警官問他,這麼做圖什麼,他隻是淡淡一笑,說是給家裡人積德。

他這說法經常被所裡的警察拎出來吐槽,女警自己也沒少罵,畢竟他可是為犯罪嫌疑人辯護,某些警察對他還是很有敵意的,幸好他性格好,會做人,大家和他的關係還處得不錯。

不過女警知道,他可沒有看上去那麼溫柔,作為C城的知名律師,這位陳律師犀利的辯護風格廣為人知,常常輕鬆幾句話,便讓檢察官啞口無言。

“不是,來接家裡人。”陳鶴朗朝她笑了笑,一雙宛若含情的笑眼把女警都看懵了,一直懵到他徑直走了進去,都忘記開口八卦他到底是來接什麼人。

走過女警身邊,陳鶴朗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他跟著指引走到陳宸所在的訊問室,敲了敲門。

“進來。”

“何警官。”他朝著訊問室坐著那位警官打了個招呼。

“喲,小陳,這是你弟啊。”何警官看到來人,站起來和陳鶴朗握了下手。“你弟當街掐人脖子,給我們抓了,被掐的人承認是自己先挑釁的,現在同意和解,你賠他點錢,就能把你弟帶走了。”何警官伸了個懶腰,拍拍陳鶴朗的肩膀“你在這等等,我叫他過來。”

說著便走了出去。

審訊椅上麵坐的青年沒個正行地靠在椅子上,穿著一件沒扣幾顆扣子的襯衫,露出大片小麥色的皮膚,肌肉線條流暢緊實,和那種健身房練出的花架子不同,蘊含著爆發力,一看就是長期接受訓練的結果。

陳鶴朗眉頭一挑,這幅樣子,是不是還想自己表揚他沒有穿著警服打架。

“坐起來,扣子扣上。”陳鶴朗淡淡地說道,用指節敲了敲木桌。

陳宸垂著眼,盯著陳鶴朗白皙的指節,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

這麼熱的天,襯衫扣子還扣到最上麵那顆,怪不得這麼白。

“說吧,怎麼回事?”陳鶴朗拉過椅子坐下。

上次被“叫家長”,還是陳宸上高中的時候,自從兩兄弟大吵一架,陳鶴朗妥協讓陳宸去上警校之後,他已經收斂了不少。

至於高中的時候,掛科、不寫作業都是輕的,逃學去網吧、跟同學鬥毆,陳宸是怎麼混怎麼來。

“何警官不是說了嗎,他挑釁我,我揍了他,他該挨這頓揍。”他慢悠悠地,一顆一顆把扣子扣上,悠然的樣子,看起來對自己所做的事沒有絲毫反省。

“你知道的,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陳鶴朗意有所指地說道。

“但是極致的暴力可以。”陳宸笑了一下,陳鶴朗看不到的桌下,他被手銬拷住的手腕被扯的通紅,拳頭攥得死緊。“我絕對不會允許他把事情說出來的。”這句話他說得很小聲,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意味,他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明明是極其凶狠的神態,陳鶴朗卻敏銳地在他的眼神裡捕捉到了恐懼。

就好像會見犯罪嫌疑人時,他們隱瞞真相害怕彆人發現的那種恐懼。

陳鶴朗皺起眉頭,他知道陳宸有輕微的暴力傾向,但是這些年一直都控製得很好,至少很有分寸。學了格鬥術之後,還懂了怎麼打人比較疼,又不會使其真正受傷。

上一次失去控製,還是在那個人死的時候。

想起以前的事,陳鶴朗歎了口氣,沒說出什麼訓斥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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