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杜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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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打了回避報告之後,自己就會清閒下來,但由於大量警力被抽調到刑警隊,其他隊根本忙不過來,搖人的聲音在所裡此起彼伏,等到陳宸下班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他哥家門口,門縫裡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哥?我回來了。”他刷開指紋鎖,走進玄關。廳裡隻亮了靠近落地窗的吧台那一盞燈,照亮了酒櫃,各色名酒陳列其中。吧台上放著沒了大半瓶的威士忌,和切好的檸檬片。

客廳裡的空調開的很低,以至於窗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看到落地窗旁邊,他哥穿著居家服,靠在懶人沙發柔軟的靠墊上,呈現出一個完全放鬆的姿態,赤著的腳踩在地毯,手上端著一杯酒,不知道已經喝了多久了。

他看上去有些孤單,陳鶴朗很少與人深交,所以也沒什麼朋友。他極為注重形象,在外人麵前是自律又克製的,因此他的醉態絕不會讓彆人看見,哪怕他愛酒,愛到收了滿滿一櫃子,也不會在外麵多喝。

隻有家裡是例外,在陳宸麵前也是例外。

一旁的黑膠唱片機,播放著舒緩而憂鬱的藍調,碟片轉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哥應該是累了,律師總是好幾個案子同事進行,奔波於各個城市之間。除了繁忙的業務,刑辯律師在庭上寥寥幾句辯護,有可能會決定當事人下半生的命運,所帶來的心理壓力也是巨大的。

他緩緩地走上前去,把搭在沙發上的毛毯,圍在了陳鶴朗的身上,雙手搭上他的肩頸,輕輕地按揉起來。陳鶴朗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麵頰上帶著些許紅暈,那雙淺棕色的眼,介於清醒與迷離之間,想來是有些喝醉了。他往後靠去,倚在他身上,半闔上眼享受著陳宸的按摩。

這樣溫順的樣子,讓陳宸有些想笑,想揉一揉他哥那頭偏淺色的頭發。但是又不敢,因為陳鶴朗大抵是半醉不醉。

陳宸想起,小時候陳鶴朗也偶爾會這樣,被陳釗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傷口都沒處理,他就自己爬上天台,看著樓下,什麼也不說的發著呆,一看就是半個晚上。陳宸跟著溜上來鬨他,陳鶴朗也不訓斥,朝他比個噓的手勢,陳宸就安靜下來了,直到緩緩地在他懷裡睡過去,被抱回到房間裡。

於是這就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習慣,每當陳鶴朗爬上頂樓,陳宸也會陪著,讓陳鶴朗充會電,那絕對是陳宸少有的安靜的時候。

小時候的陳鶴朗,像一棵怎麼折也折不斷的挺拔鬆樹,他記得陳鶴朗被打的滿臉血還是把他護在身下,鼻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稚嫩的臉上,發著抖的手給他擦眼淚,跟他說,宸宸不怕,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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