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場麵,實在是難以描述,不過魏霽那副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的形象終於沒了。
他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臭氣,就在賭坊都開盤押注他第二題到底還敢不敢去時,魏霽沒出門。
本以為是他終於不敢了,但是胡渡經過上門查探得知,根本不是他不敢,而是一夜之間,他被剃光了頭發眉毛,如今看著奇奇怪怪。
魏霽顯然還是要點臉的——這個臉不是指臉麵,而是他擔心自己這般模樣會嚇著人。
胡渡合理懷疑這事情是微生舟乾的。能旁若無人的把魏霽身邊的人都避開,然後在深夜替他剃頭發和眉毛不被魏霽發現,可見功力了得。
不過對於陵城那些擁護折蒼的百姓和官員來說,真的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他們捧在頭頂恨不得三跪求拜的人,不是一個魏國皇子以皇子妃之禮求娶就成的。
若是折蒼心有所願還成,可是明明折蒼大人不願意,還敢仗著自己是魏國五皇子而放肆,實在是讓人惱火。
這幾年來,也不是沒有欽慕折蒼大人的,但是大家都會儘量遠觀,而不是死皮賴臉的上去搭話。
人人都對魏霽不滿。就連陶白都受了影響。以前出門買東西還能用自己的臉刷一刷折扣,但是現在不成了,現在出門,認識他的人都把價格往上麵調一調,或者乾脆不賣。
陶白苦澀難當,沒辦法,隻好來胡渡這裡把麻將。
沒錯,如今陵城盛行麻將館,隻要喜歡打麻將的人,幾乎家裡都有一副麻將。
普通人家裡是木製的,富貴人家家裡是白玉做的,打起來叮叮叮響,十分好聽。
胡渡一來就愛上了打麻將,並且很快有了年齡相仿的牌友。
陶白——魏國十三皇子,翟瀚引——留下來的隱士之一,提倡禮。薑曄——也是留下來的隱士,年紀最小,尚且十六歲,他們家提倡以和為貴,順其自然。
三個人觀念雖然並不十分一致,但是胡渡跟他們相處,總比跟另外留下來的一個隱士裘文柏強。
畢竟裘文柏家是堅決反對嚴苛的律法治國,提倡人性本善,要教導,給惡人機會向善,而不是用嚴苛的律法直接將人殺死。
於是跟胡家以律法治國的觀念相左,打著拍打著牌,就開始變打人了。幾次三番下來,裘文柏成功被踢出牌局,另尋牌友了。
平日裡倒是孔祥東陪著他們打,但孔祥東最近非常忙,不是忙彆的,而是忙自己的法律講壇。
陵城有一個好處,而且是彆人不能複製的好處,那就是如同海納百川一樣,他們也能容納不同的觀念,這個容納不是表麵上說說,而是可以讓你去遊說。
比如孔祥東就勵誌讓陵城信奉他的做法,未此,他還出巨資開辦了法律報紙。
剛開始還一本正經的解釋自己的學派流說,還舉成功的例子,比如魏國,比如龐國。但這個說法可能在他國會引起一些震動,卻在陵城反應一般,因為他們現在發展的很好,至少他們自己看來加以時日一定能超過魏國。
官員百姓們並不買賬,就在孔祥東一籌莫展知識,有人上門投稿了。
這個投稿特指兩個人上門吵架,求孔祥東用律法角度判斷他們誰是對的,陵城的律法到底行不行,倒是名聲大噪。
而且很快,孔祥東就被人引著見了折蒼,折蒼覺得他既然有如此之心,不去辦個陵城今日說法。
孔祥東聽得激動難耐,第二日就搭好了陵城今日說法的台子,免費用水果花生吸引人進去聽,並且用通俗易懂的案子以案說法,請來了陵城對律法頗為有研究的幾個老大人作為專家評審,最後還讓百姓們發表自己的感言,參與這個案子。
這種新鮮的模式迅速有了市場,今日說法爆紅,瞬間一票難求,也不用瓜果點心吸引人去了。
孔祥東於是迎來了事業的高峰,每天早出晚歸,實在讓人豔羨。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陶白才能三缺一湊個牌桌,否則按照如今魏國兩兄弟的名聲,他們都不願意跟陶白打牌。
就怕被人連坐,他們去飯館吃東西也被告知不賣。
胡渡一邊洗牌一邊跟陶白道:“你知道人家微生舟每每上話本,都是刺客正三歲:我的野蠻侍衛,你家五哥是什麼嗎?”
陶白搖頭,打了個五條出去,“什麼啊?”
其他三個人都笑起來,胡渡道:“惡毒男配:彆再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