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坐在那的兩人立馬彈起,生冬邊拎褲腰子,邊急匆匆地喊:“我出來了。”
阿夏好奇幾個小鬼頭玩什麼名堂,也慢悠悠跟在後頭出去,門外為首的是隔壁王老三的孫子,黢黑大高個,嘴巴倒挺好,照個麵就喊:“阿夏姐。”
“哎,小八,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麼去?”
見她問了,小八嘿嘿一笑,也快人快語道:“我們是想玩□□娶親呢。”
他抬頭瞟一眼阿夏,小眼睛忽閃,“要不阿夏姐你幫我們選人?”
“行呀,不過省得你們覺得不公平,我們抽簽子。”
“什麼抽簽子?”
後頭有小孩立馬問。
阿夏唔了聲,沒立馬應,跑去從外祖的雜物房摸出幾根竹簽,描黑描紅,有的抹點白紙、黃紙、青紙…。
她攥一把五色的簽子出來,對一眾小孩子道:“抽簽子,就是抽到哪根簽誰做什麼,綠簽子是蛤· 蟆,紅簽子是紅蜻蜓…”
一氣說完,她搖搖簽子問,“誰先來?”
“我先我先。”
生冬的嗓門最大,他立馬踮起腳要過來抽簽,翻開一看,抽到了大老鼠。
其餘孩子笑,也趕緊拿隻簽,四處對頭說,“我是田雞,你是什麼?”
“嘖,我是蒼蠅。”
“我還蚊子呐。”
“你這算得了啥,你瞧我,屎坑雀。”
“哈哈哈,”大家圍著那抽到屎坑雀的笑,就屬生冬笑得最響。
“好啦,你們今既然請我來主婚,那就不能這麼玩,鑼鼓呐,高燈呀,嫁妝呢總要有吧。”
阿夏咳嗽了一聲,讓底下安靜下來,她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彆的還不成,吃喝玩樂可是強中手。
當即指派每個人去拿自己要用的東西,等各自翻騰出東西來,她才滿意點頭。
路過的人看見這一幫子小鬼頭,沒有一個不笑的,霜花坐在後頭跟外祖母嘟囔了一聲,“哎呦,阿夏又得作妖了。”
“你且讓她玩去好嘞。”
兩人正說嘴的功夫,阿夏不知道從哪摸了一對銅鑼鼓,嗙地敲了聲,清清嗓子,“娶親開始。”
“丁噔,丁噔,□□娶親。”
她又連敲兩下鑼鼓,喊,“田雞背高燈。”
做田雞的小孩立馬蹲下來,背上栓著隻紙皮燈籠,滿地亂跑,嘴裡咕呱咕呱地喊。一群小孩笑得亂竄。
“紅蜻蜓做媒人。”
小溫立馬揮舞自己的手臂,飛過田雞邊上去。
“屎坑雀,作陪娘。”
那小孩愁眉苦臉地上前,眉毛向下耷拉,再說一嘴便要哭嫁,大夥又是一陣笑。
“虎蟻搬嫁妝,蒼蠅抬轎花鈴鐘。”
“蚊蟲吹班嗡嗡聲。”
幾個小孩滑稽地挑著擔小木桶,一個吹口哨,半天吹不出來,憋的臉通紅。
“老鼠擔水河邊過,貓兒打鼓跳過城。”
生冬立馬擔著很小的桶,直躥稻田的田壟邊上,水一晃一晃全喂了秧苗,做貓的小孩打著小鼓,一蹦一跳跟上。
還在原地的小八傻了眼,左右看看,嫁妝還在原地呢,連忙大喊:“哎——,媒人嫁妝還沒走啊。”
一溜小孩跑上前,走到那田壟上,順著四通八達的小道走,晃燈敲鼓,真像娶親的,生冬一點也不害臊,從插秧的人邊上過,還喊一嘴,“三叔,你晚點過來喝酒啊!”
“喝什麼酒?”
那人插著秧隻差沒笑倒在田裡。
“當然喝蛤 ·蟆娶親的喜酒啊!”
田裡插秧的漢子全忍不住了,笑聲震天響,扶著自己的腰背,有的挨在田壟上笑得肚裡直抽抽。
那真正的蛤 ·蟆悄悄從秧苗中探出來,小聲地應了聲,“咕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