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和太婆相繼出去,方父也沒閒著,披了件蓑衣到鎮上一間酒樓幫忙掌個勺。
方母還忙著交付彆人要的壽桃,阿夏自覺自己也是個忙人,隻是忙的不是正事。
她央著太公到木工房裡去,木工房進門就是間很寬的木桌,牆上安了不少格子,裡頭有的放木塊,有的放曲尺、墨鬥、刨子等,更多的是糊傘的油紙和靠在後頭一大堆的木料。
“讓太公瞧瞧,你今兒個又想出了什麼花樣?”
阿夏忙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上頭畫了間屋子,一個大圓口,頂上有半隻貓頭,尖耳朵大眼睛,還有零零散散的小細節,奇怪中又透著可愛。
她很一本正經地道:“山南生辰不是快到了,山桃說送他一隻小貓崽,那我想不到旁的好送,就送他個貓屋。隻是又得勞煩您老人家了。”
到這時候她十分地殷勤,捶肩敲背的,太公撫著胡子,擺擺手,“好了好了,我現下就幫你做。”
聽到這話阿夏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太公我給你倒盞茶去。”
倒完回來後才看太公拿板子,外頭方母就喚道:“阿夏,山桃和曉椿來啦,你快點出來。”
她又爬起來打開門出去,從外頭一路走來兩人身上都帶了一點濕氣,阿夏帶她們到一間小屋坐下。那間屋子很小,隻有一張高榻,是方母專門做繡活的地方。
靠牆角有個很寬的櫃子,抽屜裡放了很多顏色的繡線,底下整布不多,全都是些碎布,五花八門的。
三個人脫了鞋子上榻,阿夏搬了個茶幾來,她拿筐子半跪在櫃子前找要用的繡線和布,嘴裡還問道:“曉椿,你的百納衣和百納被做好了沒?”
曉椿給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勢,點點頭。想起阿夏看不到,又開口,“趕了不少時日才做好,我怕嫂子幾個見著。”
“還是拿到我家裡晾洗的,”山桃插了一嘴,腳伸直舒服點,“給反複洗了不少遍呢。阿夏,你拿這些布要做啥?”
“我說了你送貓,我就送個貓窩,貓窩沒有墊子總不成吧,做個墊子。”
阿夏拿了一筐零碎的布放到茶幾上,自個人盤腿坐好,才剛坐下沒多久,她就靠在曉椿肩上,半點不想動彈。
“這針線活我是半點也不想沾手。”
“你想的,你不做算什麼事,可彆把活推給我和曉椿噢,懶得你。”
山桃打定主意不沾手,沒想到阿夏慣會撒嬌,攬著肩膀磨得沒辦法,隻能幫她縫一點。
雨從屋簷脊滑落到地上,屋子裡的交談聲時響時落。年糕不知什麼時候帶著湯圓順著門縫進來,兩貓一大一小頭碰頭趴著烤火,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等雨停後,已經是三日後了,貓屋和墊子剛做好不久,正好是山南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