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來就看見你身上這件紅背心了,你說說,乾壞事你還穿大紅色,這不是擺明了讓人逮麼!”
老周頓時鬆了一口氣,得意洋洋道:“你小子真是眼花了,我那晚特意換了黑衣服出門,你怎麼瞅著紅色了。”
此言一出,看熱鬨的街坊鄰居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哦~~~”
謝聞聲臉上浮現了輕鬆的笑意:“那我有可能眼花了,但大家都聽見了,老周你親口承認那晚做壞事了吧!”
老周羞紅了臉,還想去拉扯殷流蘇:“流蘇,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哪樣…”
“鬆開,彆碰我。”
謝聞聲立刻將殷流蘇護到自己身後——
“滾!”
這小子雖然年輕,但一身腱子肉,身形挺拔,荷爾蒙爆棚了。
老周站在他麵前…就跟條遲鈍的大胖蛇似的。
雄性生物之間的對峙,隻需要一個眼神,便高下立見了。
老周打量了他一眼,隻能訕訕地退開。
殷流蘇看著少年挺拔的身影,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湧上心頭。
她從來沒有嘗試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從小到大,她都被當成怪物一般的存在。
誰會去保護一個怪物呢。
殷流蘇下意識和謝聞聲站得更近了些,靠在他身邊。
周圍鄰居紛紛指責道——
“老周,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英雄救美也不能害人吧!這是沒事、要真出了什麼事,你賠得起嗎!”
“還讓許春花幫你背鍋,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要是不好好跟人家賠禮道歉,我再不會到你店裡買東西了!”
……
老周聽見街坊鄰居這樣說,也怕自己的副食店從此以後沒生意了,隻能硬著頭皮承認了此事,小聲地跟殷流蘇道歉:“流蘇,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
殷流蘇還沒說話,謝聞聲和殷殷兄妹倆非常有默契地異口同聲道——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那你們想怎麼樣?”
殷流蘇拍了拍自己修長勻稱的腿:“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少說也得賠我千八百吧。”
“什麼!你獅子大開口哇!”提到錢,老周立刻急眼了:“你又沒受太嚴重的傷。”
“啊,痛痛痛。”殷流蘇說罷,嬌軟地倒在了謝聞聲身上。
謝聞聲反應力迅速,連忙扶住了她,將她一整個橫抱了起來:“看來流蘇姐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
老周無語了:“演什麼啊,當我三歲小孩呢。”
圍觀良久的劉穗花看不下去了,仗義執言道:“你還好意思說,虧得流蘇沒受太嚴重的傷,不然老周就是故意傷人罪!你是要坐大牢的!”
街坊們也立刻附和——
“就是。”
“快賠錢吧!”
“報警得了,讓公安來主持公道。”
老周被報警的話嚇得冷汗直流,隻想趕緊息事寧人:“賠賠賠,我賠就是了!”
他回了副食店,從錢櫃裡數了幾張紅票子,湊成八百塊錢遞給了殷流蘇:“這件事就算了了!”
殷流蘇從謝聞聲懷裡跳下來,點了錢,熟練地揣進自己的後腰包:“還沒完呢,你平白讓許春花背了這麼多天黑鍋,不需要道歉嗎?”
老周這就不樂意了,掃了許春花一眼:“又不是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承認的,是她自願的嘛,怪得了誰。”
許春花眼睛已經紅了,額間有幾縷汗津津的碎劉海垂下來,狼狽又疲倦。
街坊們紛紛道:“老周,做人要講良心吧。”
“對啊,許春花對你一片心意,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他做出這樣的事,還能有什麼良心,良心都讓狗吃了。”
許春花咬牙道:“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聽到了。”老周抱著手臂悠悠道:“你就彆枉做好人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這時,小姑娘殷殷抓住了許春花的手,糯糯道:“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就應該道歉,阿姨,你不要怕。”
許春花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然後牽起了小姑娘柔軟的小手,搖頭道:“阿姨不是怕,但阿姨真的不需要道歉。”
道歉沒有意義。
殷流蘇見許春花臉色難看,便對殷殷道:“好了小妹,我們回家吧,今晚給你們做水煮魚好不好?”
“好耶!”殷殷對許春花揮了揮手,然後牽起了殷流蘇:“回家咯。”
謝聞聲走過過來,接過了殷流蘇手裡的菜籃子掛在摩托車上,推著車和她們一起回家。
……
有個身材排骨的男人走到老周身邊,用手肘戳了戳他:“誒,你看看殷流蘇身邊這小子,跟她在一塊兒,像不像一家三口。”
老周吃了悶虧,正煩著呢,順口道:“哼,一家三口...那女人什麼年紀了,老牛吃嫩草也不能吃這麼嫩的吧!”
謝聞聲聽到這話,隨手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他:“關你屁事!”
老周暴跳著躲開:“臭小子!你再來一個試試,當老子好欺負啊!”
殷流蘇將謝聞聲拉扯回來:“你跟他計較什麼?”
“他說我是嫩草!”
“你不是嗎?”
謝聞聲微微一愣,不自然地紅了臉:“其實…我內心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