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星鯉以為他們會直接進入這一晚的正題。
但鐘馥嶼抬腕掃了一眼時間,卻說:“餓了,陪我出去吃點兒。”
鐘馥嶼轉頭進門換衣服,沈星鯉留在玄關,瀏覽點評軟件裡的附近餐廳。
才看到第二家,鐘馥嶼就出來了,沈星鯉放下手機,苦惱:“有點選擇困難。”
“哪家最近?”
“附近有家茶點,看著評分也挺高。”
“走吧。”鐘馥嶼直截了當。
他們就近去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廣式茶樓,環境十分清雅彆致,點心卻是令人遺憾的預製菜。
這類毫無靈魂的食物在鐘馥嶼眼裡跟飛機餐也沒什麼大差彆,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麵無表情地端起茶杯。
沈星鯉才沒他那麼多講究,明明是來當陪客的,但隨著一籠籠點心依次上桌,都是自己愛吃的品類,她還是毫不客氣地吃得很歡。
Y大食堂的飯菜出了名的寡油少鹽,沿球場繞幾圈就消化得差不多,這會兒吃宵夜正正好。
鐘馥嶼漫不經心地抿著茶,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知怎麼就回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隻天竺鼠。
那小家夥吃東西時也是這樣,投入得很,小腮幫一鼓一鼓的,看著特解壓。
那時他把天竺鼠藏在臥室陽台的角落裡養了幾個月,日日悉心照料,縱容小東西在他的臥室裡上躥下跳,甚至搗毀他收集的限量版模型。
——直到某天房門沒鎖好竄出來,把蔣女士嚇得叫警衛。
蔣女士是過敏體質兼重度潔癖,最見不得家裡有寵物,當場遣人將天竺鼠捉走,又叫來全屋清潔給房子裡裡外外消毒了個遍。
他回到家時聽說小東西已經被送走,其實也沒有什麼很特彆的情緒。在蔣女士提出要給他買最新發售的NDS後,立即很愉快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儘管那是他唯一養過的寵物。但對那個年紀的男孩子而言,新鮮的有趣的玩意層出不窮,眨眼就能被取代。
這廂正想到蔣女士,手機裡就彈出蔣女士發來的新消息。
媽:【這是映蓁小丫頭的電話,你主動聯係一下,看她什麼時間方便。】
蔣女士時刻惦記著要撮合他和周家那誰,一逮到他回北京,就忙不迭提起見麵吃飯這茬。
鐘馥嶼差點忘了自己還答應過這件事,聞言忍不住打趣:“不是吧蔣教授,一回來就給我安排政治任務。”
蔣虹韻自動忽略他調侃的語氣,繼續說:“這不是快放勞動節假期了,我看就從那幾天挑吧。”
鐘馥嶼聳了聳肩,表示聽從。
“也不知道她們部裡怎麼個安排。”蔣虹韻兀自叨念。
“總之你先把從現在到五月的日程空出來。”蔣虹韻沉吟片刻,扭頭叮囑,“人小丫頭工作忙,你周伯伯更是不用說,你得就人家的時間。”
這話說得,好像隻有他最遊手好閒。
“知道了。”鐘馥嶼說。
既然沒他本人什麼拒絕的餘地,鐘馥嶼不再多餘廢話,隻希望這個話題儘早翻過。
蔣虹韻並未如他所願,又十分積極地給他展示周映蓁分享在朋友圈的照片。一會兒誇她才華能力出眾,隔一會兒又讚她懂事大方,顯然對周映蓁很是滿意。
鐘馥嶼的視線隨之落向屏幕上的照片。
那應該是一場外事活動上的工作留影,照片正中央的女生一身啞灰色正裝套裙,長發端莊地挽在腦後,望向鏡頭的目光銳意而自信。
臉龐看著雖年輕,但那種鬆弛又沉穩的姿態由內至外,令人無從質疑她的專業程度。
鐘馥嶼已經無法將照片上的人與她小時候的模樣聯係起來,倒是覺得神態和氣質與年輕時的蔣虹韻有那麼些相像,都是秀外慧中,精明強乾的類型。
也難怪蔣女士這麼喜歡她。
鐘馥嶼關掉手機,假裝沒看到這條消息。
他又倒了杯茶,記起沈星鯉問過他五一假期的安排,於是順口提了一句:“下月初我得留在北京,有點私事兒。”
“啊?”沈星鯉才把一隻蝦餃塞進嘴裡,一側臉頰微鼓著。
她將食物咽下,又喝了口茶,才回:“下月初?哦哦,你是說五一假期嗎,沒事啊,你忙。”
“香港還去麼?”鐘馥嶼問。
“不去啦。”沈星鯉搖頭,“我有更完美的目的地。”
“是麼,哪裡?”
“實驗室呀!”
沈星鯉神秘一笑,看鐘馥嶼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又詳細解釋。
“你看哦,節假日不會人擠人,不會堵車,不會漲價,不用擔心日曬雨淋,全天享受免費空調,還有可能出科研成果。”
“除了實驗室,哪裡還有這麼完美的地方。”
儘管實際上是在自嘲,但她笑容狡黠地朝他眨眨眼,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好像真占到什麼大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