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禮貌地敲了敲門。
木久雄晉渾厚的嗓音響起,“進來。”
白川推開了門,分秒不差地進入了部長辦公室。
木久雄晉依舊穿著深色製服,梳理地十分光潔的黑發中夾雜著兩鬢銀絲,國字臉上是冷峻的五官。
他看見白川後,微微頷首,示意白川找個位置坐下。
部長的辦公室很大,比毛利修一的辦公室要大至少三倍,裡麵還有單獨的休息室。
白川選擇在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上落座。
木久雄晉放下手裡的文件,平靜地看著白川,
“倉木君,這算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吧?”
“是的,木久部長。”
白川禮貌回答。
“這次找你來也沒有彆的事,主要是問一下笑臉案的案情進展,這個案子的社會影響力很大,我們必須在下一個受害人出現之前,儘快抓到凶手。”
“嗯,我會努力的。”
白川握緊了拳頭,就像是一個受到上級鼓舞的好下屬,也符合少年的定位。
木久雄晉笑了笑,“看著倉木君充滿乾勁我就放心了,真是辛苦你了。”
兩人從進門,就開始互相飆戲了。
不愧是在警視廳扮演了幾十年“英雄”的老演員,木久雄晉給白川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充滿威嚴又平易近人的上司。
而白川也不甘示弱,將一位剛剛入職不久,會因為受到領導器重而受寵若驚的新人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得到了木久部長的肯定,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白川笑著說道。
木久雄晉微微頷首,“倉木君,聽說昨天那個受害人的家屬很難纏。”
“確實有些令人一言難儘,是一個脾氣很糟糕的老頭。”
白川直接說道。
木久雄晉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假如是在國內,白川會很識相地找個借口走開,畢竟官場規矩,端茶走人。
可惜這套規矩在島國是不適用的。
木久雄晉喝茶,是真的口渴。
“你問出什麼了嗎?”
白川知道,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最後這句話。
“問詢的時候,他什麼重點消息也沒有說出來,所以我下午給他的妻子打了電話,並拜訪了他們家。”
白川知道,木久雄晉一定派人監視著他,這些動態不彙報,反而會顯得不忠誠。
“哦?”
木久雄晉微微挑眉。
白川忽然氣憤地說道,“這個糟老頭子,竟然說他和木久部長以前是同事,這怎麼可能呢?木久部長這樣的英雄,怎麼可能會和他是同事,您一直是所有警員心中的楷模。”
“他真的這樣說?”
木久雄晉臉上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但變得淩厲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川點頭,“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他還說自己知道福利院的內部消息。”
“他告訴你福利院的內部消息了?”
木久雄晉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無形之中就帶來了壓力。
白川知道他已經上鉤了。
木久雄晉性格多疑。
即便自己的話他不會全部相信,但也絕對會因此除掉隱患,寧殺錯,不放過。
“沒有,他要求我用凶手的名字去換,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查出凶手是誰,況且,我對20多年前福利院的案子也不感興趣,我唯一關心的是能不能破眼下這個案子。”
白川懊惱地說道,“我懷疑他在耍我,他似乎很看不起警視廳的人,還想要自己雇人來查。”
“受害人的家屬剛剛失去親人,一定非常痛苦,這一點我們要體諒。”
木久雄晉喝著茶說道。
白川頷首,“嗯,我會注意的,以後儘量不和他們發生衝突。”
“但是倉木君昨天做得也沒錯,很像我年輕時候,桀驁不馴,熱血上頭。”
木久雄晉露出了欣賞的笑容。
白川知道這是偽裝。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就像是受到偶像表揚的小學生,不知所措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那就太好了,我一直很崇拜您呢。”
“是嗎?那以後我們可要多交流,我也很欣賞倉木君,如此年輕就破了這麼多大案子,真的很了不起。”
“比起部長,我還是差遠了。”
…
一小時後,白川離開了木久雄晉的辦公室,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
中山靜司好奇地問道,“難道是案件有大進展?”
“不會是因為芽衣同學答應你的表白了吧?”
滿腦子都是戀愛的白木沙耶問道。
白川擺了擺手,“都不是,隻是剛剛和木久部長的聊天非常愉快罷了。”
首先沒有暴露自己,其次解決了森穀太郎,確實值得開心。
白川的笑沒有一點虛偽的成分,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而放在彆人眼裡,那就是白川受到了木久部長的賞識,所以才會如此高興。
“真羨慕你啊,倉木君,我進入警視廳這麼久,和部長說的話一個手指頭都可以數清。”
中山靜司遺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