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年春天,這才說上了一門親事。眼看就要成家立業,可偏偏又橫死在了大婚之夜,死狀十分詭異,聽聞當時李氏夫婦就悲痛過度昏死過去。
現任縣令杜如鏡是李生年一手提拔的,見恩師家中如此變故,再加上這場凶案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當即就下了命令派衙役著手調查,可惜查了幾天卻始終一無所獲,眾人見此不免議論紛紛,更有謠言說是邪祟作怪,鬨得郡南縣那叫一個人心惶惶,這段時間都不敢輕易出門。杜如鏡無法,隻得書信一封派人去求助青雲宗,希望他們能派出弟子前來探查一番。
扶緹聽完李老伯的一番敘述,這才對事情原委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又思及他最後所言,禁不住訝異出聲:“青雲宗?是那個傳說中將除魔衛道當作宗旨的捉妖宗門嗎?”
趙老伯點點頭:“是嘞是嘞,就是那個青雲宗。聽說是杜縣令托人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聯絡方法,隻要那封求助信一到,屆時青雲宗必定會派弟子前來相助。”
扶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倒是對這青雲宗略有耳聞,據說它存世已近百年,但無人知其具體位置,隻知道每逢妖魔作祟,無論身處何地,必會有青雲之人前來相助。此派剛出世之時,朝廷還曾經派人各處尋找青雲弟子,試圖拉攏其成為皇家的勢力,可惜他們宗派一向神跡莫測,難覓蹤影。久而久之,朝廷也隻好歇了心思。
思及此,扶緹正欲再打聽兩句,不料還未開口,便被一旁前來吃飯的客人截了胡——
“老伯,今天還是老規矩,一碗陽春麵不要蔥,再給我加個蛋!”
“好嘞!您這邊稍等,我這就去做。”趙老伯連忙擦了擦一旁的桌凳,招呼著來人入座。
扶緹見狀,也隻得暫時壓下心中疑惑,朝趙老伯笑著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浮山山腳下——
“師姐,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郡南縣啊?”說話的人是個紅衣少年,頭頂紮著高馬尾,年齡大概十八九歲,懷裡抱著一把長劍,模樣生的風流倜儻,此刻嘴裡叼著一根從路邊隨意拔來的狗尾巴草,神情端的一派吊兒郎當。
被喚做師姐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衣,青絲如瀑,上半部分用發簪簡單挽了一個靈蛇髻,下半部分柔順地垂在身後,她的眉眼清絕,如同霧中探花一般,令人可望不可及。一張瓜子臉又小又尖,褐色的眼眸微斂著,朱唇輕抿,透著幾分疏離。
聽到賀子慕近似抱怨的話語,她臉上的神情才稍稍浮現出些許波瀾,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這才緩緩開口,嗓音一如月色般清冷:“快了,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賀子慕聞言,俊臉不由得一垮:“啊,怎麼還要這麼久?”
也不怪他這麼哀怨,本來按照他們的修為,隻需禦劍飛行半日即可,可偏偏這次下山的時候,掌門刻意叮囑他們除去捉妖,如非必要,萬不可隨意施展法術。這話若是放在往日,賀子慕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但是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