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首已闌珊(2 / 2)

大限已至,寄禪闔上眼睛,道出此生最後一句話——

“好好活下去。”

嗡咚——

一道渾厚悠揚的鐘鼓聲響徹天際,那是每一任方丈圓寂時才會自動敲響的飛升鐘。

“師父……!”扶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她半跪在地上,十幾年來,第一次哭的這般撕心裂肺。

大雪還在繼續,伴隨著凜冽的寒風,簌簌飛旋著飄落,將過往全部埋藏。

……

扶緹收回神思,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遠處的天空烏雲密布,昭示著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大雨到來。

窸窸窣窣——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聲音,扶緹握緊玉佩,下意識轉過頭——

可身後風平浪靜,絲毫異樣都沒有,靜謐地仿佛方才的聲響隻是自己的錯覺。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趙老伯的那番話,她頓時寒毛聳立起來,不敢再猶豫,連忙抬腳朝永寧寺趕去。

大雨很快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裴渡一行人緊趕慢趕,可算是在雨勢變大之前尋到了一處落腳地。

那是一座荒廢許久的月老祠,最中間的月老雕像布滿了灰塵,上麵用來祈願的紅線也早已殘破不堪,不過雕像麵前用來供奉的的碗碟倒是略微乾淨一些,大概是上一波前來歇腳的過路人打掃的。

賀子慕收回打量的視線,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蒲團,拍打了幾下,把其中一個遞給溫嶠:“師姐,坐這個吧。”

溫嶠依言接過,正要轉身遞給裴渡,卻發現那人早已挨著雕像一側的圓柱坐了下來,白衣依舊纖塵不染,明明沒有用法術,可那些雨滴就像是長了眼睛,半分沒有落到他身上。

這一路走來,裴渡雖然言談舉止溫和有禮,但通常都是溫嶠主動和他搭話。眼下這般,她自是早已習慣,拎著蒲團直接走向另一側。賀子慕原本是想拉著溫嶠去對麵,不料她率先一步走向了裴渡,心下無法,隻得拿著手裡的蒲團也跟了過去。

三個人並排著坐在一側,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唯餘外麵雨聲嘩嘩,雨勢越發猛烈,連帶著靠近門口的那塊地方都被打濕了一片。

賀子慕實在受不了這寂靜的氣氛,率先出聲打破沉默:“這雨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下來,看來我們今晚隻能在這裡休息一下了。”

眼下這般烏雲遮眼,就算是禦劍,也很難分辨方向。

溫嶠聞言,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黑雲沉沉,偶爾伴隨著幾聲驚雷。她收回視線,微微顰起眉,“也不知郡南縣那邊的情況如何。”

昨日清晨一收到求助信,師父便派了他們下山,原本想著今日入夜便可趕到,不料竟在半路遇到這場暴雨。

“情況可能不太樂觀。”旁邊一直沉默的裴渡難得主動加入他們的對話。

裴渡這人雖然待人接物從容有度,但奈何一向習慣獨來獨往,外出曆練也從不結伴。這一次若不是掌門提名讓他們前往,隻怕三人也不會有機會同行。故而一路走來,他很少主動與二人搭話。

聽到這話,溫嶠略一思忖,很快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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